可是,不动绝不表示不想动——至少在明诚这方面是如此。
那么明楼那方面呢?
似乎看不出什么明显迹象。
即使是最了解他的明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想法——在这件事上,明诚过往对明楼的经验基本派不上用场,会错意倒成了他的常态。
可话又说回来了,不懂就一定不能动吗?
难道有谁规定不许将错就错吗?
虽然他们之间好像的确是发生过那么一次尴尬的勾搭失败,但失败难道不是成功的孕育者吗?
更何况事到如今行动背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嘛!
总而言之,明诚决定要说服自己再次鼓起行动的勇气。
“阿诚?”
“啊?”满脑子“非礼”思绪突然被惦记对象的声音打断,明诚顿生一种梦遗现场被撞破的窘迫,慌得连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只是胡乱应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其实以明楼的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端倪?这次他好心地没戳穿,还非常体贴地将后面那句“为什么笑得像吃错了药”也咽了回去。
其实假如此时明诚能逻辑正常地回答一句诸如“我想睡你”之类的话,后面的事可能也就水到渠成地办了,可惜,他由于过分紧张,在缺少前文介绍的情况下直接脱口而出了三个字:“梁仲春!”
明楼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向他确认:“你在想梁仲春?”
拨乱反正的机会来了。
可惜,明诚再次脑子短路地点了点头。
明楼顿时沉默不语——醋,吃饺子的时候当然要蘸一蘸,其余的诸如飞醋那种就不在他的思虑范畴了——反正,明长官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堕落到要去吃梁仲春家醋的地步吧?
将近一分钟过去后,彻底回过神来的明诚才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错失了怎样的良机。
然而既然不好意思解释那一大圈弯弯绕绕的思路,欲哭无泪的他便只得另觅他法。
“我去给你倒杯茶!”明诚不由分说地抓起明楼面前那分明还是半满的茶杯奔出了书房——太丢人了,还是先跑路静一静再说!
顺便介绍一下,转换环境对刺激思维是很有裨益的——很快明诚便想到厨房有位尘封多时的欢伯,此刻正到了启用的最佳时机。
“嗯?”明楼有些吃惊地看着来人手中端着的酒杯——这家伙出去前不是说要倒茶的吗?
明诚也不解释,只默默将其中的一杯酒放在了他跟前,然后便望着他笑,笑得鼻子都皱出了几道褶子,像是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话造势暖场。
明楼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只觉得在这样的笑容面前,他是什么为难事都愿意答应的。更何况他已经直觉阿诚将要提出的肯定不会是什么让自己勉强的事。
明诚坐在沙发上凝视着明楼眉眼口鼻上那微微的泛光,沉默了好一会依然不知要如何开口,嘴唇越舔越干,他耐不住地猛抬手,一口便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明楼见状轻轻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赞成这样暴殄天物式的牛饮。
但一路蔓延的灼烧感却适时给了明诚勇气,他揩揩嘴角,笑嘻嘻地对明楼说了一句:“明天不上班!”声音里有一种隐秘的雀跃,藏得不深,似乎没打算逃过听者的耳朵。
明楼抿直了嘴唇,莞尔一笑,也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新情况一般点着头重复:“嗯!明天不上班。”
又是一阵沉默,只是两个人的眼睛已经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
然后呢?
明诚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下接着是不是应该拿出什么来抽签,却陡然想起一个十分要命的问题:倘若待会儿自己拔得头筹却无从下手会有多丢人?!
毫无理由的,被假想中的羞耻感和骨子里的不服气共同冲击,也许还有一点酒精的推波助澜,明诚忽然就气恼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什么气,生谁的气,但他就是生气,抬眼看见大哥在冲自己笑,像是对一切都了然如胸的模样,他不由得更生气了。
也不知究竟是由于怒意还是醉意,狠狠咬了几次唇后他居然瞪住明楼,虚张声势地挑衅:“你会吗?你会就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