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那多久了……饿了吗？”下意识往身旁看，就见昨晚还嚣张肆意的男人今天就化为猫的样子蜷缩在他怀里。松了口气，乔野慢慢坐起身，目光触到窗子，外边一片白色，只能隐约看见建筑物的轮廓，脑子里猛的闪过昨晚闭上眼前看到的那双细长的眼睛……
鸡皮疙瘩从皮肤上泛起，这毛骨悚然的睡前一幕让他今晚不敢敞着窗帘睡觉了。
沈黎明走上前，伸手扶着乔野站起身，“有半个小时了，我炒了菜，过来尝尝吧。”
“嗯？”乔野有些惊讶，“也对，你怎么看都是个十全好男人，这下轮到你照顾我了。”
沈黎明笑了笑。两人走到餐桌旁，刚坐下，屋子里的猫就跟了出来，漆黑的猫眼盯着两人交缠一起的手，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乔野一个哆嗦。以往欢喜不已的奶气叫声现在不再是让他软化的萌点，而是暴击他猥琐一面的灵魂警钟。
“喵～”罐子迈着小短腿上前，小脑袋蹭蹭乔野的裤腿。沈黎明看了，转身进厨房拿了个小碗出来，“你家的猫吃什么？”
“啊，他啊，让他自己看看吧。”乔野提起黑猫的后颈，任由后者揣着腿不满地叫唤，他直接将这只可恶的猫放在高凳子上。桌上三道菜，一荤一素一汤，口味适宜。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乔野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扔进猫咪的碗里，转头问沈黎明：“你不奇怪这猫怎么进来的吗？”
“嗯？”沈黎明吃一口卤肉，挑眉道：“它不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吗？
乔野瞥了眼嫌弃地咀嚼青菜的某猫，沉默了一会，道：“那天，你还记得罐子是怎么不见的吗？”终于问出口，那天在沈黎明家里，这个问题问出口就屡次被打断，甚至莫名其妙的转移了话头。
沈黎明盛了一碗汤递给乔野，想了会才说：“在医院觉得你的猫很神奇，就抱了一下，然后生出想带它回家的念头。”
“你的感觉不错，他确实很神奇。”乔野勾唇，意味深长地捏了一把那尖尖的黑耳朵，“然后呢，带回家了吗？”
“将它带出去，在回来的路上接到那通电话，我就觉得周遭事物都变了，但又不知道哪变了，然后你的猫就尖声叫了一下，从我怀里跳出去跑了。“沈黎明揉了揉脑袋，说：“那通电话我发现是自己的号码打过来的，但我再也没打通过，只是觉得很困，想休息一下。”
听完对方的阐述，和半个月前的差不多。乔野状似和蔼地揉了揉自家猫咪的脑袋，从鱼汤里夹了一筷子白嫩嫩的鱼肉放进猫碗里，宠溺道：“乖，吃、鱼、鱼。”
第八十五章沈黎明的自述
吃完饭，沈黎明坐在沙发上泡茶，乔野走过去坐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饕餮溟以白溟的身份泡过一次茶，但那次的记忆并不和谐。
“以前坐在调查部的高位上，天天对那些个命案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忽略了家人的感受。持续两年的婚姻就宣告破产了。”沈黎明看着升起的茶烟，开始回忆以往。
乔野有些意外，问：“你结过婚？”
“嗯，二十五岁，和相恋三年的女友结婚，二十七岁和她离婚，其中各走各的也没多少矛盾。”沈黎明摇头失笑，将热水注入茶壶，“后来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力求对得起良心，但人越是在社会上混久了，就越是身不由己陷入泥潭中，不知不觉就沾上太多污秽，想洗也洗不掉。”
乔野没说话，对方说的话，他深有体会，但那种体会不是完全步入社会的体会，是学校里人心的险恶体会。
“所以，看到年轻的你，就像看到当年那个满腔抱负的我。”沈黎明将第一道茶水倒去，再次注入热水。
“在我看来，你还和当年的你一样，没有昧良心，没有伤天害理，满腔抱负只是更加拿捏得当，处事更加圆滑稳重而已。说真的，你比我好太多。”乔野接过对方递来的杯子，淡淡道，这不是安慰，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沈黎明愣了愣，看着乔野，失笑道：“你一小屁孩，才刚上大学，什么我比你好太多，应该是你比我好太多，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可以选择，可以养养宠物，可以逍遥四海，甚至可以任性逃避。”
“任性逃避？”
沈黎明眼带深意地看着乔野，说：“有我在，允许你任性逃避。”
“喵！！！”沙发下蹲着的饕餮溟瞬间炸毛了，竖起全身的毛，瞪着那双大眼睛怒斥沈黎明。
“哟，你的猫还真护主，挺有灵性啊。”沈黎明露出多日难得一见的笑容，乔野见状，不由得欣慰，也高兴施舍给炸毛的黑咪咪一个暖暖的揉搓。
“你可是已婚的异性恋人士，请别来骚扰我这朵钢铁直男。”乔野抿一口清茶，调侃道。
沈黎明挑眉，摸了摸下巴，那处的创可贴可以撕下来了。他撇撇嘴，道：“这应该没有特定的界限吧，我看你就挺弯的。”
乔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黎明大笑，将这个话题掀过去，继续斟茶。“很久以前就想过这样悠闲的生活，人啊，活到一定岁数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乔野没搭腔。脚下的黑咪咪正趴拉他的裤腿子往上爬，用那张可爱的圆脸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乞求他的爱抚。
“喵喵～”
“唉。”乔野谈气，无奈地抱起它，双手忍不住开始撸起猫来。
撸猫这种事情，和吸烟一样，一时半会是戒不掉的。
沈黎明酌一口茶，情不自禁拿出一根烟，向乔野示意：“介意吗？”
乔野沉下脸，道：“去阳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