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过来。”
心里带着疑问,云弦把手伸了过去。
棠逸勉强支起身子,晃了下手,一道金光微微闪过,一把奇形怪状的伞便出现在了云弦的手上:“就算回去人界了,也要带着这把伞,记住了吗?”
“……是。”云弦盯着手上的伞,总觉得这伞奇怪。
这是一把由鸟类羽毛做成的伞,上有红白黄三色,实在引人注目。
“好了,现在抬我去船上,我要去人界。”
“主人!”旁边还有将军府的管家,他立马反对道,“主人您受了重伤,现在……现在就该好生休养,等伤好了,随时都可以去人界。”
“我说今天去就今天去,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管家你轻点,吵得我头疼。”棠逸躺在地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有点犯困,先睡了。等我醒来时,我希望是在去人界的船上。”在偷偷瞥了云弦一眼之后,棠逸慢慢闭上了双眼。
管家清楚棠逸是什么性子,也就没想过凭自己这张嘴能改变他的想法。不敢去怨恨主人,就把这火撒在了云弦身上:“主人这么想去人界,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腿长在棠逸自己身上,他想去做什么事其他人又能怎么管?
云弦心知与管家争辩无用,就闭嘴随他怎么说了。
————————————————————————————————————————————
重新来到仙船上,云弦站在船头,回忆着当初来到知微界的情形。而下方,四人抬着轿子,将棠逸送了上来。
能留在这艘船上的名单早已定好,那刚上来的四人加上管家还没多待上一会,便被赶了下去。
最后留在船上的只有三人。棠逸、云弦以及仆人小吉。这次船上的人比起上次少了不少。
小吉从未见过棠逸受伤的样子,如今把照顾棠逸的任务全交到他手上,他既害怕又紧张,最后竟哭了起来。
云弦站在门口,听到了小吉的啜泣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把奇特的伞,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收起伞,他走进屋子里,对小吉说道:“我会照顾小将军,你先去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照顾主人。”
“你哭成这样怎么照顾?听话,先去休息,等会再过来。”
小吉也知道自己哭成这样不像样子,被别人看见了也丢脸,终于还是听了云弦的话,先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云弦棠逸两人。云弦坐到床边,盯了一会棠逸的脸。
一炷香前还是满身血迹,只这么一会,污垢便消失无踪,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还真是难以相信。
在棠逸身上有几处爪痕,虽都已结痂,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棠逸……”云弦叫了几声,并没有什么回应,“如此回去,总觉得欠了你点什么。”
上次使了点诈,用假血混杂真血骗了棠逸,用假忠心换来了一段相对舒坦的日子。这回他要回人界,欠棠逸的也没机会还上,便用刀划破手心,喂了点血给棠逸。
不管这血有没有用,他的心意已经尽了。
在棠逸的房里有许多药膏,他找了点抹在手上,最后看了一眼棠逸之后,便转身离去。
云弦离开后不久,有一人影凭空出现,那人正是初朔。他随手拿了只桌上的香蕉,往棠逸床上一坐,还拍了拍他的腿:“那家伙是够铁石心肠的,一般的苦肉计没用啊。”
又是连续拍了几下,棠逸依旧一动不动。
“别装了,人已经走远了,而且我还开了结界,就算他中途回来也看不见我的脸,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初朔都如此说了,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他一下子就慌了,扔掉香蕉,掀开被子。被子下的棠逸裸着上身,腹部处有一处明显的三爪伤痕,伤痕四周是一片火红色。
“你这蠢货真去偷九尾金翅鸟的尾巴了?不要命了?”
初朔搭上棠逸的脉,然而脉相平稳有力,这可不是将死之人该有的脉相。
“该说你福大命大吗?中了九尾金翅鸟的毒居然还没死。”初朔注意到了棠逸嘴角边的血滴,本想抹上一点到手指上闻一闻,奈何那滴血待的实在不是好地方,初朔也没兴趣去轻薄好友,只得作罢。
在给棠逸输送了些法力之后,初朔悄然离去。
——————————————————————————————————————————
从人界去知微界需要三日时间,反之亦然。
棠逸昏迷着养了三日,病情好转,在抵达人界之前,终于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叫着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