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子甩了甩手，骂了句脏。
“他妈的还敢咬我，小兔崽子，我让你咬我！”从腰侧抽出匕首，就是猛的扎下去。
他爬起来，疯了似的冲过去，撞开了混混。手颤抖的快不像是自己的，他托起莱尔。
“莱尔！没事吧，你没事吧？扎哪了吗？”没人回应他，莱尔手里的手记落到了地上，被他自己喷涌而出的热液浸透。他努力看了眼手记，他很难过，他还是把它弄脏了。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感觉一阵眩晕，控制不住地合上了眼。
“莱尔！”他喊得像濒死的困兽，伸手怎么捂也止不住莱尔脖颈疯狂涌出的血。
他的喉管被割破。
他双眼通红，抓住混混头子的领子就狠狠撞向墙面。
混混头子脑袋磕在硬冷的墙面上，牙齿掉在了嘴里，他吐出一口血沫，恨恨地朝着旁边呆愣的小弟喊道。
“干嘛呢！上啊！”
小弟们反应过来，也摸上了腰侧。
安泽在地下室不知如何是好，他抱起莱塔，静静地走出了地下室。等他回到来莱尔的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片场景。
屋内的东西都被狠狠翻动过，不知道什么东西随便甩了一地，最最让他滞住呼吸的，是倒在屋子里的两人。
安泽走上前，男人还尚有气息。
他声音微弱：“你……看看他，求你……救救他……”
安泽蹲下身子，看了看莱尔，胸口像有东西堵住。
他是龙，不是神，没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男人看着安泽的表情，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他的眼泪快流尽了，他的其他东西也都逐渐从他身体里抽离。
他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莱尔，定格了时间。
安泽把三人带到了城后的森林，一棵树下，春里会开花，入夏能见阳。
他捏紧了手里那片衣角，仔细感受着。
看不见的眼顺着阿帕里斯的气息一直望到了遥远的另一边。
那片碎石荒原。
阿帕里斯拍了拍黑袍，他传送回了黑协的本部，他顺着螺旋的台阶走上楼，敲了敲一间房门。
“进。”屋内响起一道闷闷的声音。
他推开门，拉维尔坐在床边，半瘫倒地倚在窗上，见阿帕里斯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又重新望向了窗外。
阿帕里斯见拉维尔突然直坐起，盯紧窗外天空飞动的一个小点，等它飞近，拉维尔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只是飞过了一只银雁，只是飞过了一只银雁。
不是他。
第三十七章
“看什么呢？”阿帕里斯出声问道。
“没事。”拉维尔淡淡答道，随后说：“药水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尼古拉？”
阿帕里斯微微咧了下嘴角：“不叫他尼古拉大人了？”
拉维尔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伊沃跟你说了很多嘛。”
拉维尔瞳孔微缩，盯着阿帕里斯：“伊沃现在在哪？”
阿帕里斯顿了一下，说道:“他被尼古拉关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跟你说了那些话。”
拉维尔抿了抿嘴，垂下眼，浅褐的眸子隐藏在一片阴影下，扯了扯嘴角“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还会相信我吗？我做的药他该是不敢喝吧。”
阿帕里斯短促地笑出声：“他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