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忽然住嘴,副官抖着手抓住张启山的衣袖,抬起头来眼泪糊满了副官整张眉清目秀的脸,
“佛爷,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你怎么能……怎么可能食言?”
张启山不忍心甩开副官的手,反而反握住抓得更紧,副官像是看见一丝希望,双手握住他,紧咬住下唇不发出哭泣声,咬得渗出血,咬得疼在张启山的心里,
“启山哥,我求求你,求求你娶我好不好?这次算我求你的。”
张启山红了眼,抖着上下的唇齿,半天才说出来一句,
“抱歉……”
副官抓住张启山的手不肯松开,张启山就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替他掰开,推一把副官,副官像是脱了力,跌坐在地上,似哭又似笑。
半响,副官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张启山心疼,忽然又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张启山伸手过去扶住副官,副官胸口起伏大力地推开他,张启山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张启山听见一串脚步声,和着一声关门声,像他的主人,有气无力好似快死了一样。
之后许久没有动静,好像真的死了一样,门外的亲兵隐隐担心,小声地交流大胆猜测副官会不会想不开,张启山忽然愣住,而后开始疯跑,踹开了副官的房门。
副官靠在床沿,没有生气,张启山上前抱起副官,仔细检查,副官斜着眼睛看他一眼,
“你来做什么?来做什么?”
张启山紧抱住副官,有些害怕,副官更用力地推开他,大力得反常,张启山又扑过去,被副官一巴掌扇在脸上,大声地质问他,
“张启山,你清醒没有?”
张启山的脸肿了一片,愣在原地有些木讷,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张启山忍住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清醒了,很抱歉,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越界了。”
第四十章
(四十)
副官的情况也很糟,对着张启山成亲的消息充耳不闻,整日里忙里忙外,日夜不停地奔波劳碌,靠在货仓里随便靠一处都能睡着,常常与人交谈,还未谈妥鼻血就如同丝线一般源源不绝。
尹新月骂张启山冷血透顶,张启山也想要抓住那人好好解释,偏偏副官时时躲着他,明明管家才上来汇报副官归家,等他跑下去人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直到那天副官倒在大街上被亲兵抬回来,张启山才能看清这个已经许久未见到的人。
副官眼眶已经陷下去,比原来更瘦了许多。
才不过一个时辰,副官就醒过来,见着张启山的第一眼便是冷了眸色,张启山才伸出手来,副官便一把推倒他,指着门外情绪激动,
“滚,滚啊!”
张启山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去。
后来所有人拦不住副官,副官继续东奔西走,实则就是为了张启山的清白奔波。
自此张启山的情况更差,终于没了神智,终日里昏睡,谁都喊不醒。
尹新月头一次哭着找到副官,埋首在副官的胸口哭花了妆容。
副官记得尹新月对他说的那句话,
“张启山他与我联姻不过是为了保全一个你,如今他失势,九门众人对他虎视眈眈,企图一口吞掉张家,他身子最近一直不好,整日里昏昏欲睡,他深知自己再顾不了你周全,就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替他护好你。”
尹新月深吸一口气,忽然像是食尽人世百味,一下子长大许多,
“去看看他吧,现在他只有你了。”
副官眉目里都是柔情,替张启山擦脸翻身盖被子,一气呵成,握着张启山的手捱不过困劲儿沉沉睡过去。
张启山一直未醒,虽没了副官的奔波,碍于一个尹新月,也没人敢动手,只是裘德考一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叫谁都放不下心来。
张启山的病情如此,尹新月决定带着张启山远走寻医问药,副官一副没了主心骨的样子也做不了主,全凭着尹新月一人决断。
后来张启山一行人成功身退,再远走白乔寨,求灵药救得了张启山,张启山的病情得以抑制,副官忽然就像被人抽去浑身力气,一下子就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任谁都唤不醒。
大祭司说副官这是忧心过久,忽然卸了重担身子、心里都承受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