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昏暗灯光下方孟韦回头,时机一闪即过,他不能再等。不要让他看出你懂英文。
好!
方孟韦顺着墙边屋檐走过去,心中却暗叹孙朝忠对他的了解和细心,他是真打算用对方母语问候问候对方国泰家安的。
不过他身手够快,查尔斯只来得及嗷了一声便被暗巷中黑暗吞没。下颚被什么顶住,大概是膝盖,又或者是手肘,这只有他掉落地上的门牙能知道了。
可这英国商人不甘心,他抓住一块布料,趴在地上死不松手。
这就有了来自后面的一脚,正踢在手肘处,叫他右臂不受控制地立时撒手,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了上玄月之下的夜晚。
孙朝忠探出身子,看到并没有警察跟来,于是满意地翘起左边嘴角,拉出一抹得意的笑。他身边的人靠在墙上,一边喘气一边问,怎样?
没事了。
这可够畅快。方孟韦笑出声来。
孙朝忠没接话,只是蹲下去用上衣口袋里的手帕去擦自己的皮鞋。起身就被一个怀抱逼入墙角,一个吻印在唇边。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方孟韦已经放开他,转身走在前面。走!回家!
*
回到住所,孙朝忠接了盆水洗脸。毛巾还未拧干就被从背后抱住,耳边都是那人温热气息,被推着进了卧室。
耳郭被舌尖轻触,缓慢描摹,他禁不住全身抖了一下,就被背后那人咬住后颈,含糊讲这里还是这样不经碰。
孙朝忠的头发剪得很短,后颈一向是干净的,好像这平素从不愿意多与人分享内心的人身上唯一一块未经防护的领地。这也是方孟韦最喜欢开始的地方,他用舌描摹着对方的耳背,含住右耳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咬住。
便听见孙朝忠抽气,整个肩膀又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方孟韦满意用手环住对方,绕到身前去解他衬衫领扣。
待解开了两三颗,孙朝忠的喘息便早失了规则,膝盖发软,好似要站不住,只有反手扣住身后人的腰臀,好贴得更紧些。
方孟韦的手在他胸腹之间游移,右手最先滑进裤带,却由于裤腰的束缚堪堪伸了个手背进去。他左手仍然贴在孙朝忠胸口,透过衬衫和背心捻磨他胸口最敏感的地带,哪里舍得松手。便只有开口央道,朝忠,把皮带解开。
孙朝忠顺从照做,只是此番已经被弄得膝盖都酸软,待真的解开皮带,便只能伸手去扶住前面的那堵墙才能站得稳了。
方孟韦右手慢慢覆盖上他已经硬起的性器,隔着底裤慢慢抚慰。
孙朝忠在性事中一向沉默,除非必要,鲜少讲话。可方孟韦就不同,他喜欢问,问朝忠这样可以吗?那样好些还是这样?哪怕得来的回答往往是答非所问的几声嗯嗯。
底裤已经泛出些湿痕,方孟韦似也决定这下该是收获的时候,仍然未松手,却慢慢转过身来,正面对上已经满脸潮红的孙朝忠,他微微蹙着眉,眼睛里的氤氲一直是方孟韦最爱的风景。
朝忠。他侧头去吻对方的唇,两人交缠在一起,呼吸杂乱无章,好似多余。只有不断增长的热度和难耐的欲望最最真切。孙朝忠的手也解开方孟韦的衣扣皮带,左手扶住对方紧凑的腰线,右手将早硬起来的性器拢起来,让两人最滚烫的地方凑在一处,而唇舌也交缠,身体都紧贴,就好像能溶在一处,彼此不分。
孙朝忠在木床边坐了下来,他却似乎突然从这情潮中清醒,一把捞住在床沿边跪下去的方孟韦。
你干什么?
让你,让你更舒服些。方孟韦已经矮下身,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该死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尖,在他已经溢出透明液体的性器上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
孙朝忠似是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一时间不晓得引入脑海的是再性感不过,还是绝不该有的刺激。
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守旧,有些想法却又不怎么连贯,只是兀自在那儿,早不知道缘由。只晓得该严格奉守,就好像那些过度欢愉淫乐的法子,总归是不太好的。
方孟韦想再去含,就被他整个人捞起来压到床上。别那么死板无趣啊。方孟韦抱怨。
你现在很无趣吗?孙朝忠伸手去套弄他硬挺的性器。方孟韦笑,喘息着讲,有趣的很。
讲完又蹭到孙朝忠耳边,吻住他侧脸说,试一试嘛。不喜欢就再不这样了就是。
没等孙朝忠回答便一个翻身将人压到自己身下,从弯曲成诱人弧度的颈线吻到起伏的胸口,天有些热,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有些滑腻。方孟韦舌尖便都是咸涩,可这味道让他上瘾,头脑酥麻,唇齿在对方小腹上留下些印记。
孙朝忠终是没有再阻止他,只是反手扣住床沿,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那盏昏黄玻璃灯罩的白炽灯在喘息声中忽明忽灭,最后化作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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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那天,方孟韦提着行李回到住所的时候看着冒着热气的炉子和摆满了好几盘瓜子酥糖各种零食的桌子,心中不免感慨。
以前他都会在台湾呆到初七、初八才会回来香港,而每次回来,便是从阖家的欢庆突然到了冷清的居所。这时候就会想也许真该搬去台湾,也好同家里人有些照应。
可这年不一样。
方孟敖摸了摸女儿的头,叫弟弟去点除夕开年的炮竹。
这事以前就常常是他们兄弟俩做的,方孟韦手中拿着火柴,却忽然恍惚想起,不晓得孙朝忠在家有没有放炮竹。
想来大概是有的,他这人对这些传统固执守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