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更不一样。
这次的新魔尊,是天刑一道。
等同于魔道的改天换日。
以魔道历来浮夸奢靡的作风来看,这次也是顶顶铺张,处处极尽雕镂之能事。
真是难为了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把魔宫从残垣片瓦,改造成如此盛况的让雪天七杀与破军。
也真是难为了能工巧匠,熬夜爆肝。
劳动人民最伟大。
反正到了这一天,广迎仙魔两道,四海来客时,魔道颜面不崩。
舒遥手肘支着下颔,懒洋洋倚在席上。
让雪天七杀和破军也实在是怕了他。
怕他和卫珩一见面,就计较暗不暗恋,夜不夜闯长安城的事,三言两语,拔剑开打。
饶是据说道尊素养极佳,三人却更相信舒遥的一张嘴。
足够把天下任何人在三言两语之间气到拔剑开打。
到时候为了拉架上去挨两下,挂点彩,是小事。
魔宫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刚修好的魔宫又一次倾塌吗???
难道要带着仙魔两道的宾客,去让他们感受一下第一域寒风的凛冽温度吗?
于是三人好话说尽,借口找足,愣是将舒遥按在了席上。
魔宫大殿极尽开阔繁复,一眼望去,雕梁不绝,画柱连绵,几乎不到尽头。
能一口气摆开数千席,令无数绣服高髻的宫人自如游走在其中的,自然宏伟。
可在这样宏伟的大殿,天南地北奇珍异宝,仙魔两道天下俊杰,美人如花语笑不绝中,远远一眼便能望见贪狼使红衣锦绣,神情不羁而傲慢。
可他生得太好了。
好到傲慢在他身上可以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气度,一种令人折服的风仪。
连唇角的一抹似笑非笑,也像长夜更鼓响在心间,像雪地烈火烧在眼前。
把人的眼神和脚步一起不容置疑地钉在原地。
舒遥乐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索性满场一一打量而过。
他的目光停在了江云崖身上。
原因无他,江云崖身边一个人围足了让雪天七杀破军三个,一个不缺,那架势比道尊亲临还要隆重。
也好在和他同来的是书院院长,性子冷僻清高,淡泊名利。
否则换其他的宗主,要不是和魔道拔剑相向,横眉竖目怒于如此怠慢;要不是惶恐不已,急于反思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舒遥打量几眼,复收回目光。
他慢吞吞地转着酒杯。
坠青天是医修所在之地嘛,想必其宗主医术必然高超。
这也很好想通。
破军的脑子是不太行。
让雪天七杀为他操碎了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江云崖本人也是一样的迷惑不解。
他被魔道分量最重的三人团团围住。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和善,每个人的语气都那么的温和。
别说是破军让雪天,就连一直冰冷的七杀,此刻也可以称得上温良恭俭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