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探过锦觅真身,大恸之下将锦觅抱了个满怀,“孩子,我是你爹爹。”锦觅望向润玉,润玉冲她点点头。
“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是啊。”
好好的一个寿宴,变成了认亲大会,可是这搅局之人是“二殿下”,也就没人敢说什么。
闻讯赶来的太微神色复杂,“恭喜水神父女团聚。”看向润玉的目光充满了审视,旭凤到底想要干什么?帮水神寻回女儿,莫不是想让洛霖承了他这份恩情,以此来获得水族的支持,若真是如此,那情况可就大为不利了。
“既然水神已经寻回长女,那朕与水神千年前订下的,朕的长子与水神长女的婚约也该履行了。”
打从水神认女开始,旭凤就宛如被施了定身术,几乎丧失言语的能力,直到太微要求水神履行婚约,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锦觅,就是水神的长女,就是润玉未过门的妻子,就是要和润玉共度一生的人。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几乎爆裂,疼的让旭凤如同一条缺了水的鱼,喘不过气来。
近日来的疏离,故作的冷漠,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锦觅:……卧槽,我就是那个水神长女,就是我把凤凰给捅了?爹啊,你当什么神不好,非要当水神干嘛呀,你可害死我了。
第九章:
落月如霜,一抹星辉划过天际,消失在天的尽头,点点星沙飘悬于布星台。
魇兽在地上打着滚,皓雪般的皮毛下是极为不相称的艳红指甲,斑驳的红色昭示着罪魁祸首着实不擅此道,仰卧间吐出几个梦珠,用头顶的角轻轻一戳,化作碎银般的灵光。
“顽皮。”
润玉挠了挠魇兽的下巴,抬眸看向布星台上临风而立的白色背影。
十万年的孤寂早已深深刻进了骨髓,哪怕是换了芯子,这幅臭皮囊光是搁在那里都会散发着驱散不尽的凄清寂寥,徒令旁人生厌。
与之为伴的,向来只有漫漫长夜。
“润玉,你来了。”旭凤转过身,露出一丝极浅极淡的笑,笑容像极了曾经对锦觅爱而不得的润玉。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润玉嘴角呷着一抹笑。
“你不该来的……”旭凤垂下眼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如果你不来,我便再不会心存奢望。
如果你不来,我可以与你做一辈子的兄弟。
如果你不来……我的心会更痛。
“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却又说我不该来,旭凤,你今夜是怎么了?”润玉敛起笑容,上前几步。
“别过来!你站在那里就好。”
旭凤目光凄楚,如果我爱上的是别人,我会去争,去抢,逆天而为,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润玉被旭凤眸中毁天灭地的痛苦所震惊,仿佛想到了什么,急急开口,“旭凤,我与锦觅……”
“我不想听,润玉,你什么都不知道。”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爱别离苦,求不得殇。
旭凤从未如此羡慕那些凡人,他们求得甚少,晨钟暮鼓,三餐温饱,一间茅屋,足矣,如此便是一世。
爱而不得也好,相濡以沫也罢,寿命不过短短百年。
百年之后,魂魄入了忘川,躯体葬入黄土,行到奈何桥上,孟婆赠他们一碗孟婆汤,前尘过往,都忘干净。
神仙拥有着漫长的岁月,对于爱情,若是看得开,千百年后不过一场笑谈,若是看不开,那便千年万年的孤寂着吧。
旭凤,从来都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啊。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霜月移位,清冷的月光撒满了布星台,润玉不解的目光直直撞进旭凤的心窝。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如此坦然,只有我一个人痛苦,这公平吗?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