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能难倒技术宅的!”乐无异帅气地一踩油门,松离合换挡一气呵成:“上车。”他冲“特工二人组”喊。
下一瞬间,白梦泽病院传出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十二层某个病房冒出滚滚浓烟,北洛皱起眉头,跳上巴士,假如刚才他们一直呆在病房里,恐怕这会儿就该被炸成碎片了。
这辆金黄色的巴士摇摇晃晃从医院停车场开了出去,羽林仔细检查了车厢内,果然,在坐垫底下发现了一只小型□□,而他们本来以为出了医院就能清净清净,谁知道马路上蹲守着几辆黑色小轿车,在巴士后头穷追不舍,司机无一例外,全是被催眠的人。
“往光明野开。”北洛低声说:“得想办法在最低伤亡的情况下把□□处理掉,那里偏僻,也许可以甩掉追兵。”
“好的长官。”乐无异敬了个军礼。
与此同时,远在三十公里以外的矩木疗养院里,对峙还在继续。
沈夜拔出枪,指着砺罂:“不如我们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
砺罂仿佛被爆炸声娱乐到,开始自己透露些本该作古的往事:“沈夜,你还记得你父亲从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吗?是不是记忆有空白?忘了很多事情?”
沈夜皱起眉,他有关童年的记忆的确不甚完整。他只记得那个男人有太多规矩,一旦自己犯了错,就会被关进潮湿的地下室……那个男人会给他戴上特质的头盔,高压电击令人胃部痉挛、呕吐、产生幻觉……也正是在这些刑罚的锻炼下,沈夜的精神力才得以在之后的催眠中幸存。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砺罂咬牙切齿,语气里是纯粹的恨意。
“你是说……”
“没错,我是你父亲的第一个试验品,就是他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也许你还觉得自己的血液天生能克制毒液,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沈夜,你错了,你也是他的试验品,那是试药的结果。”
“沈先生,不能被他动摇。”玄戈严肃地看了看他。
沈夜咬住嘴唇,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些,理智告诉他砺罂的话不可全信,可零星的记忆碎片分明证实了种种可能性。
“沈夜,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砺罂语气一变,突然说。
“他是意外死的,就在他自己的实验室里,是我报的警。”沈夜还记得那天他打开地下室的门,嗅到那个男人死亡的气息,多么让人畅快的感觉,他发现他倒在电椅下,手里拿着电极,意外触电身亡是种慈悲的死法,沈夜已经感到满足,就好像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
“是么,你这么认为,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死了。”沈夜牢牢盯住阴影里那张脸。
“不,他不是意外死的。”
“什么?”
“是你杀死了他。”
“你不觉得可笑吗砺罂。”沈夜冷冷说。
“这么多年了,我催眠你那么多次,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父亲,是你亲手杀死的?”砺罂说,他的面孔仿佛是扭曲的,声音也是,不像个正常的人类,连那双手,都像是漆黑的树的枝条。
沈夜握枪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知道那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可不知该如何阻止……
他脑子里像被人狠狠扎进了一根钉子,所有的记忆都被串在一起。他看见自己十几岁的样子,看见那个他应该称为父亲的男人……那天意外发生之前,他有所感应,将小曦藏了起来,父亲把他叫到地下室……希望他能乖乖坐上电椅……沈夜从门口跑了出去,被一把揪住摔下阶梯,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后来呢……
“沈先生,沈先生!”玄戈握住男人的肩膀狠狠摇晃起来,沈夜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目光涣散,不知在看哪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现在叫不醒他的。”砺罂大笑:“沈夜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给过他心理暗示,现在,是时候让这一切重新苏醒过来了。”
“动手。”玄戈做了个手势,他的人一拥而上,把砺罂铐住了,没有意料之中的挣扎,砺罂显得饶有兴趣,只是好奇地看着陷在自己思绪中的男人。
“沈先生!”
沈夜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那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玄戈来不及阻止,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对,就是这样。”砺罂舔着嘴唇说:“一切都会结束的。”
“啪——”一声枪响了。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有人中枪的闷哼声,倒地声。
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啪啪啪啪——”
四声枪响。
一连串男人的惨叫声……
在那把冒着白烟的□□后头,沈夜缓缓张开眼睛:“我想起来了”他毫不犹豫又朝砺罂腿上补了一枪:“要想篡改我的记忆,还没有那么容易。”沈夜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砺罂四肢都被击中,正痛苦地扭动着。
“沈夜!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宝贝徒孙还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