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铖对他的嘲弄不予理会,递过手里的卡,脸上没表情地说:“收了。”
肖拂食指和中指把卡轻轻加起在面前晃:“包养我啊?”
薛铖眼神没有波澜起伏,简明扼要:“我以后不会找你了,好自为之。”他顿了瞬息,“生活没有谁离开谁就过不下去,你何必再去糟蹋自己。”
最后一句话仿佛也对着他自己说,薛铖这次是真的彻底离开,他没回头,自然错过了肖拂眼角落下的湿润。
有的人从不轻易说离开,当他把话挑明,意味着不会再回头。
肖拂停在日光底,他神经质的笑了很长时间,经过的人没一个敢接近他。最后他把卡小心收进裤袋,骄傲地抬头,没有一丝留恋的上楼。
修尼今天和女朋友约会,左手牵女朋友,右手牵丘比特,总少了点劲。他们沿着中央公园散步,修尼四处看看,可算意识到少的劲是什么。
他拉勤勤靠在粗壮树干后,阳光斑驳细碎,四周静谧,远处的喧闹浮浮沉沉。修尼松开丘比特,和勤勤说:“现在的氛围特别适合接吻。”
说的一本正经,勤勤反驳不出,两个人搂在一起亲几分钟,分开后发觉似乎少点什么。
勤勤说:“丘比特呢?”
修尼:“……”他心里暗说这狗祖宗真不安分,“应该跑不了多远,我们找找。”
“呜汪汪——”丘比特低头吃着薛铖喂的狗粮,薛铖本来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再赶去事务所,结果路边看到疑似丘比特的金毛跑过去,下车一看,发现真的是它。
丘比特弯弯的眼睛看着他,薛铖一颗心都软了。没离婚的时候,苗青羽有个习惯,他会在车里备放狗粮预防万一。薛铖在车里翻找,找到一袋没拆封的狗粮,他揉揉丘比特,算着量喂它。
丘比特急呢,咬薛铖的裤脚,不贪吃了。薛铖怕它有事,跟在它身后沿公园小道进去,在一块草丛附近发现小奶狗,破旧的衬衣裹着,应该是被遗弃的。
丘比特舔舔眼睛都睁不开的奶狗,对薛铖晃尾巴。薛铖蹲下凑近,面无表情地摸摸丘比特的脑袋。
丘比特奶狗时期就跟在苗青羽屁-股后面,两人同居刚把它接进家的头一个月,丘比特排斥他的出现,三天两天咬坏他的鞋子袜子,半夜瞎叫,视他为敌人。自那之后薛铖对狗不冷漠却也不热情,淡淡的,只当家里多养个人。现在他们分开了,日子不长不短,丘比特倒还记得他。
薛铖说:“我不会主动养狗。”
丘比特呜一声,眼睛没从小奶狗那儿移开。
薛铖看着它,剩下的时间不多,他还得回事务所工作,掌心一摊,把小奶狗放在上面:“我养它。”
丘比特眼睛绽放异彩,它被薛铖亲手交还给修尼的时候,脑袋试图往车窗伸,要看那只奶狗。
修尼对薛铖无话可说,高冷的对丘比特笑笑:“小叛徒。”
小叛徒想念它的爸爸,而他爸爸此刻已经打往飞去卞城的航班上了。
登机前苗青羽先给苗妈妈发了条消息,转到信箱里的另一个备注,顺着问号视线上滑,停在那句我爱你上,愣。
——
天知道我怎么把晚安打成我爱你,有种以下犯上的错觉,疯了疯了。
第40章
苗青羽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对萧意解释那条手滑发错的短信,抵达科兰巴乡,他的手机很快被收走,消息还没发给对方,他和萧意手机的最后一条简讯截止在那句我爱你上。
误打误撞,相当微妙。
进了部落,小助理看到他眼睛都笑弯了,晴天性格腼腆,平时只敢和面貌和善的人接话,随行工作人员和保镖距离面目和善差了点意思,苗青羽不在,他当了几天哑巴,接到人嘴里叨叨念念的,也是个小话痨。
小助理还准备说点什么,工作人员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远,暗示他别再出声。
小助理失落,巴巴的眼神地移开,叹气。
在部落往后的日子里,苗青羽又陷入某种被‘孤立’的状态。身边没有任何人与他交流,每日三餐小助理只能端到洞外,远远地看了他数秒,走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安静,还有风的声音,水滴在岩壁的声音,树叶飒飒的声音,虫鸣鸟啼,夜半狼嚎,他与自然为伴。
苗青羽也几乎忘记自己还有开口说话这项技能,他似乎真的融进原始自然里,躺在草地,嘴巴衔着草杆懒洋洋地望着辽阔的天幕,几只野兔蹦跳着窝在他身侧吃草,小脑袋点啊点,苗青羽手臂伸展,几只小东西全跳远了。
他嘿一声:“你们也不跟我说话吗?”
兔子蹦开老远的距离,苗青羽摸摸他的脸,想着刚才没有很凶呀。
苗青羽是温驯的,更多的时候他像一条独身游走在山野的‘狼’。他独立思考,偶尔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一处,他并不时刻温驯,遇到想攻击他的小型野生动物,抡起手里的棍子驱赶,威胁,目露凶光。
要让对他怀有恶意的生物胆怯,他必须露出比对方更凶狠的眼神和气势,让它们知道他是不好招惹的。
苗青羽在充满爱与温暖的家庭环境成长,性格为善,这副恶姿态他过度几天才适应。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头野狼,孤独又渴望探险世界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