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出事了!”
杜安歌撑起身子看他,这是秦府的小厮,他不认识。
小厮看着屋里两人的姿势,脸忽白忽红,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杜安歌轻轻把秦瑾往旁边推了推,和颜悦色道,“怎么了。”
“杜老板,杜知异杜老板,”小厮吞了吞口水,“死了。”
杜知异的死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杜府前些日子才死了个二夫人,又疯了个嫡子,现在连家主都死了,杜府整个群龙无首,所有人都说杜府这是要倒了。
但倒不了的,这件事就算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也得至少排除一个人。
——林安礼。
林安礼在杜知异死后,他凭借一份横空出世的遗书接管了杜府的所有权,以筹办丧事为由将赶走了秦府的人,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做了三件事。
其一,将杜知异厚葬,却对他的死因缄口不提,只说死前是在与秦瑜商谈,不多时便传得满城风雨。
其二,肃清杜府中的人,杜安楠和李氏都被□□,下人也几乎通通换了,甚至有些被灭口。
其三,上告朝廷,吏部侍郎被派来洛城查探案情,秦瑜权利架空,软禁府衙。
秦瑾想把杜安歌从杜府接走,但他没能开口,客满楼被诬告漏税,近些日子生意很不景气,秦瑜的事情也还没个眉目,秦府乱成一团糟。
杜安歌借着腿伤闭门谢客,林安礼的一切动作他都视若无睹,同样的,林安礼也没再来为难过他,两人暂时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
【身体机能恢复2%,目前身体情况100%。】小爱君长舒一口气,【宿主,你这终于养好了身体啊!】
杜安歌屏退了布菜的茗儿,对着一桌子菜出神。
他上次打晕茗儿,第二天茗儿却面色如常地出现在他院中,应该是林安礼授意。
茗儿拿着药想把他迷晕,拖进杜安楠的院子里,又点火引来众人,不仅能让杜安楠出丑,再无颜面婚嫁,彻底断了她与李氏想靠着夫家掌控杜府的念头,又能让秦瑾对他完全失望,实现他的完全控制欲。
茗儿是林安礼的眼线,就是盯着他不让他跑的,她在院中也相当于自己被软禁。
【宿主,如果是这样,那茗儿是不是也是害谭氏的元凶之一?】
多半没跑。
杜安歌眯起眼,那媚药很有可能就是她弄来的。
现在想来,茗儿竟能在之后又进入案发现场弄来媚药,又能打听到如此详尽的信息,这些奇怪的疑点他当时都疏忽了。
说到底,谭氏的贴身丫鬟才是最容易得手的那个。
【那说起来,宿主,你要去办之前客满楼送来密信上的事吗?】
杜安歌点头,就在昨日,每月例行的分红意料之外地送来了,而且里面还夹着一封求救信,让他去客满楼救人。
【那怎么办?宿主要硬闯出去吗?】
硬闯?正大光明走出去呗。
【嗯???】
只是要做点伪装罢了。
现在已经深秋了,天气渐冷,杜安歌出门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他拄着拐刚踏出屋门没两步,茗儿便从一旁迎了上来,“公子,晚膳还未用。”
“我想吃客满楼的金乳酥了。”杜安歌道。
茗儿僵着一张脸,“公子腿伤未愈,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
“可我想吃,不然你陪我一同去?”杜安歌道,“林安礼想将我同李氏他们一样软禁起来吗?”
茗儿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如此直接。
“不,”茗儿低声道,“奴婢随公子一道。”
她心里有些计较,客满楼原是属于秦氏的产业,如今秦瑜失势,林安礼藉由偷税的名头暗中将客满楼收为己用,这件事杜安歌不知道,所以他更不会知道那寄来的分红也经由主子的手,里头的求救信也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