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没劲儿……”杜安楠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谁能帮我拉一下门……”
“……噗——”
由于茗儿将杜府里所有能用的人手都带出门找杜安歌了,所以杜府反而是整个洛城监视最松懈的地方,他们在杜府里找了个有水有吃食的院子,让杜安楠梳洗一番,吃了点东西。
杜安楠被林安礼坑了两次,现在彻底没了原来的小姐架势,以风卷残云的架势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吞入腹,要不是杜安歌拦着,她差点把草绳拆了吞下去。
杜安寻、孟易、杜安楠,这三个人之前合伙害了谭氏,如今一个发疯,一个被关在地下,还有一个失去了一切,也算是让他心中郁结的那口气出了大半。
“快说,再不说天就亮了。”杜安歌看了看天色,催促杜安楠。
杜安楠一副没吃饱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哦,那个,其实我娘知道的比较多,我就顺耳听了听。”
“李氏呢?”秦瑾问。
杜安楠面色一沉,“死了。”
“所以我也很奇怪,李氏都死了,你怎么没事?”杜安歌皱眉。
“你又在怀疑我?”杜安楠瞪他一眼,一把撩开自己的衣袖,伤痕累累的枯瘦胳膊,“林安礼拿我和娘试药,我每天清醒的时候都拿簪子在胳膊上划一刀,否则我早像杜安寻和我娘一样撞墙撞死了。”
杜安歌一愣,“杜安寻也被他拿来试药?”
“他原来疯得没那么厉害,只是总缩在墙角喃喃自语,谁知突然有一天疯得六亲不认,整天拿头撞墙,”杜安楠道,“我娘以为这是你弄的,就去找林安礼联手。”
秦瑾哼了一声,“怪不得那天李氏和林安礼似乎有猫腻的样子。”
“这所谓的联手,就是把我捆到你院子里,然后给你下药?”杜安歌哭笑不得,“林安礼真是狠狠玩了李氏一把。”
杜安楠瞪他一眼,“我娘她也是想为我好的,都是林安礼那小人,他虽不是杜家人,但这么多年我们杜府哪点待他不好了,他偏偏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杜安歌冷笑道,“我娘也是想为我好,那我问你,为何要害她惨死?”
杜安楠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每个人都有目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罢了。”杜安歌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皱眉沉思的秦瑾,心底叹了口气。
说到底,他也说不得别人,只是兴许手段没有这些人这么恶劣罢了。
“你接着说。”秦瑾对杜安楠道。
“爹的死跟秦知府肯定没关系,”杜安楠继续道,“那天我……”她吞了吞口水,声音低了,“总之,那天我后来想去找爹求情,但是爹和秦知府还在谈,我就在偏院等着,看见了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们谈话的那间屋子。”
“丫鬟溜进去不久,爹就送秦知府出来了,”杜安楠回忆道,“我记得那时候爹脸上还有笑,两个人肯定不是有仇的样子。”
“兄长离开的时候,杜知异是活着的。”秦瑾敏锐地抓到了关键。
“是。”杜安楠肯定道,“然后我就打算进去找爹,可等我发现的时候,偏院的门已经被人锁上了,跟着我的丫鬟已经倒在门口咽气了,之后我就被一直关在那地方,直到今天逃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李氏死了的?”杜安歌问。
“我娘就被关在隔壁!”杜安楠愤愤道,“林安礼试药的时候每天都能听见惨叫,突然有一天听不见了……”
“如果是试药的话,关押的屋子应该会留下痕迹,”秦瑾道,“比如痛苦时抓挠的痕迹,或者血迹之类的。”
“如果能有这些证据,证明林安礼曾经关押过人质,并且距离杜知异死亡地点相近,嫌疑应该就不在秦知府一人身上了。”杜安歌道。
“我带你们去。”杜安楠猛地起身,“就在爹的院子里!”
茗儿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一夜她并没能从秦瑜口中问到一星半点的线索,但人质已经被折腾地奄奄一息,再审下去要出人命,也只能作罢。
林安礼走了没两天她就抓到了秦瑾,原想着等着主子回来褒奖她,不能弄死了人,现在弄丢了杜安歌被罚是逃不了了,讲不定抓到秦瑾能将功抵过,更不能出差错了。
茗儿脚步突然一顿,抓来后面跟着的络腮胡,“主子之前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明天还是后天?”
“回头儿,日子提前了,就今个儿。”络腮胡低声道,“还说要带着京官一起来,要头儿把杜府里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弄干净。”
说的应该是关押杜安楠和李氏的屋子,似乎李氏已经死了,杜安楠还有一口气,是差不多解决的时候了。
“头儿,这杜安歌还是没找到……”络腮胡提醒道。
“杜安歌先放一放,案子更重要,优先处理杜府的事情。”茗儿头痛地揉着太阳穴,“走,我们回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