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最近他们估计都盯着这儿,”顾九思想了想道,“后天晚上,我会尽量装疯把他们都赶走的。”
“好。”
“那个——”顾九思突然叫住要走的杜安歌,“范乐康……”
“他疯了,没救了,所以贺鹏飞让他解脱了。”杜安歌答道。
“我知道,那个傻子是为了救我才……”顾九思攥紧了被角,“他喜欢喝烧刀子,我出不去,你帮我带一壶给他。”
杜安歌装作酸胳膊酸腿地推开门,抬眼就跟秦瑾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照面。
秦瑾:“……”
杜安歌:“……”
略带湿气的风卷着海棠香气吹过,杜安歌打了个激灵,先转身把门合上了。
“他还没好?”
“没,”杜安歌道,“好不容易才闹腾累了昏睡过去。”
“两天。”
杜安歌一愣,“什么?”
“两天,我找方法把他医好。”秦瑾道。
两天……刚好是他能跟顾九思谈一谈的时候。
杜安歌挠挠头,“你在赶我走?”
秦瑾点头,“是。”
杜安歌被他的直白弄得一怔,无声地笑了笑,“无论你有没有治好他,第三天早上我都会离开的,但作为曾经的盟友,我有一个请求。”
秦瑾看着他,没动作。
“第三天早上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东西想交给你,”杜安歌抬起眼,“当然,你若是不方便拒绝也可以,我拜托移动君转交也行。”
秦瑾抿了抿唇,没出声。
“好吧。”杜安歌耸了耸肩,“厚脸皮是挺惹人嫌的,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说完这一句,他不再多做停留,盯着自己的脚尖转身便走。
“我知道了。”秦瑾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心房。
杜安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弯起唇角勾了个笑,“多谢。”
秦瑾一向是说到做到,尽管杜安歌对“治好”顾九思不再强求,但他还是尽心尽责地四处找大夫来治,只是结果仍是意料之中的不如人意。
——你永远治不好一个装病的人。
贺鹏飞四处奔波着找杀死他师兄和师父的凶手,甚至还广而告之地发了请函,请来了武林四大泰斗嵩山派、衡山派、峨眉派与九华派。兴许是由于魔教的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四大泰斗先后回了信并表示会即日赶往朱家门,这场本是小规模寿宴的聚会即将闹成惊动整个武林届的魔教讨伐大会。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干杜安歌什么事儿,甚至连武林四大泰斗的有关信息都懒得从系统那里了解,毕竟过了两天就要“死”的人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了。
杜安歌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静如鸡地等待着两天后的晚上,却没想到在他不想插手这事儿的时候,局势还是把他拖下了水。
他与顾九思约定好的第二天,贺鹏飞在一大清早就冲进了他屋里,疯狂地拽着他的被。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杜安歌你醒一醒啊!”
杜安歌被吓得差点没一口冷气抽过去,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就看见贺鹏飞抓耳挠腮地活像只猴。
“你大清早不睡觉不查案,过来给我表演猴戏呢啊?!”杜安歌气急。
“不是不是,”贺鹏飞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道,“我刚刚想去秦瑾那里看思思的来着,却看见了秦瑾那个奇奇怪怪的婢女在收拾东西。”
杜安歌翻了个白眼,“那不是很正常。”
“你不知道!”贺鹏飞拼命地压抑音量,脸憋得通红,“她在处理一箱匕首,整整一箱魔教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