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顾九思很变扭吗?”杜安歌皱了皱眉,“他就是个想吃糖的小孩儿,却嘴上死撑着说自己最讨厌吃甜。”
【顾九思也吃甜?】
“不是这个意思,”杜安歌无奈地笑了,“他表面上抗拒着所有人,对接近的所有人抱有着敌意,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得到关爱。”
移动君不解地看着他。
“他孤独,渴望着被爱,所以这样的人看似浑身是刺,很难接近,但只要稍微费点心思就能让他动心,死心塌地地相信你。”杜安歌眯了眯眼,“他发疯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移动君点了点头。
“那只是个药而已,如果他心底没有种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出那样的话来,”杜安歌道,“他在害怕,害怕被我背叛,他不想回到原来的孤独。”
移动君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这跟你偏心他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在偏心,我是想救他,把他从家庭带来的泥沼中救出来,就像救当年的我自己一样,”杜安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可是我失败了,就像当年的我也没能被成功救赎一样。”
移动君愣了愣,刚要再问下去的时候,却见杜安歌掀开了锅盖,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活了。”杜安歌关了电磁炉,“你把这个给秦瑾,别说是我弄的。”
【你想当田螺姑娘?】
“别逗了,”杜安歌笑了,“你看他那满眼嫌弃的,要知道是我弄的肯定不愿吃。”
杜安歌将雪梨炖完了交给移动君,转身出门离开了客栈。
他刚刚跟移动君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完成之前答应顾九思的事儿。顾九思让他捎一壶烧刀子给范乐康,他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转头便忘了。
江南的酒坊里卖得最多的都是梨花酿桂花酿这些,他跑遍了整个镇子也没找到烧刀子,只能买了一壶梨花酿充数。他也不知道顾九思爱吃什么,也只能买一串糖葫芦带给他,料想应该不会有小孩儿不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
在城郊简易地竖了座冢,插上几炷香,浇上一壶酒,放上一串糖葫芦,杜安歌躬下身拜了拜。
折腾来折腾去,人还是一个个死了,连话都没说完。
杜安歌觉得自己挺有意思的,但凡下定决心想护着某人,这人就铁定得翘辫子,谭氏是这样,顾九思也是这样。这样说起来,岂不是真不能喜欢秦瑾了,否则明早还不得给他收尸去了?
想到这儿,杜安歌心里有点酸,但脸上却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
“阿瑾啊阿瑾,”他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要是我能喜欢你多好啊。”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人声。
“你在说什么?”
杜安歌啪嗒一声折断了树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客栈要落锁了。”秦瑾道。
“行,我们现在回去。”杜安歌扔下断枝,拍拍衣摆起身,“你找到点什么了吗?”
秦瑾没答话,但紧皱的眉已经说明了一切。
“毕竟已经过了七八十年了,沧海桑田,也的确很难再找到什么。”杜安歌道。
“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秦瑾揉了揉眉心,“贺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来,我们的时间不多。”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试图破解了。”杜安歌道。
“什么意思?”
“首先,我们的目的是找出魔教,找出凶手,”杜安歌道,“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线,一条,就是宿林顾家秘宝这条线,你留在宿林,找出顾家究竟是怎样的秘宝,推测出哪些人可能觊觎秘宝,况且顾九思提示我们来这里,表明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证据。”
“另一条,我回朱家门查看尸体,找凶手,”杜安歌摸着下巴接着道,“魔教究竟是什么人,顾虞究竟是什么人?他订了一箱匕首是表明他就是魔教,还是他想冒充魔教行动?”
“我们知道现在死了五个人,顾虞、朱令扬、仲新、范乐康、顾九思,顾九思是因为知道一些秘密被灭口的,范乐康是被顾九思牵扯的,所以除开他们二人,剩下三人都是被魔教的匕首一刀毙命的,我们已知的朱令扬和仲新都是秘宝的持有者,也是当年的盗窃者,那么顾虞呢?”
“顾虞是我杀的,我确定他咽气了。”秦瑾道。
“我知道,但插上魔教匕首的不是你,把后院的尸体拖到我屋里给我制造麻烦的也不是你。”杜安歌道,“这也是我们现在未知的一点,这个人这么大费周章的用意何在?这也是在朱家门没有查清的疑问。”
“既然这样说,那就还有一点,”秦瑾突然看着他,“你又是什么身份?伪装顾虞的尸体,将他拖回你屋里,这一行动是针对你做出的,他要你陷入麻烦,必然是有所牟利的。”
走在前面的杜安歌一顿,皱起眉刚想说什么,眼角瞥见一道寒光袭来,转身要去拉秦瑾,谁知后者也伸手来拉他,两人谁也没拉着谁,倒是撞了个满怀。
“嘶——”杜安歌一头磕在他胳膊肘上,揉着可怜的鼻梁,抬头看秦瑾手上捏了个东西,“不愧是大侠,撞车了还能截下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