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问:“你还在敷衍他?”
东方泽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如果我还有时间就敷衍他了。又省钱、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秦正好笑地问:“美人计啊!不太委曲泽总了?”
东方泽被他气笑了:“美人你个头啊?你能不能正经点儿?他如果拉到孟菲的支持,你真的很危险。”
秦正一撇嘴:“那你就上呗,反正孔雀集团,你管我管还不一样?”
东方泽冷冷地说:“怎么可能一样?如果你能把一半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你父亲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他俩平时在一起都很自觉地少提、甚至不提孔雀王,不知是谁先开始,没有谁特别说过,就是不约而同地避过这个人。这次东方泽话一出口,秦正就沉默下来。
东方泽意识到了,轻声说:“无论你是否理解,你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很优秀的。”
秦正慢慢道:“我倒觉得,你更像是他的衣钵传人。”
☆、45.第二消息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郑重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他一直认为我资质一般,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做事的人,所谓管理者。所以,我只能用加倍的工作和学习来获得他的认可。
他认为一个卓越的企业领导者一定是一个人性的洞察者,他不需要过问细节,他只要领导好管理团队,识别千里马、善用将帅之才、并在关键问题上用天才和直觉做出果断、智慧而勇敢的决策,这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领导者。
你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所以,我需要培训,而你只需在合适的时间直接接管整个企业即可。这一直就是他的安排。”
秦正出神地望着车窗外,这时转回头,对着东方泽微笑道:“你是怕我对他心生怨恨,才这样说的吧?”
东方泽急道:“胡说八道!”
秦正好笑地问:“好好,我换种说法:这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还是你自己这么理解的?”
东方泽语气一滞,这的确是他自己的理解,但这是他相信的事实,所以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对他非常了解,尽管他不常对别人解释他的想法,我相信这就是事实。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是不对的。”
搞“谁反对、谁举证”吗?秦正淡然一笑:“你怎么可能了解他?”
你连我都并不真正了解,尽管你刚才的论断我不能更认同,这其实是你自己的观点。只是你对自己的评价,有失公允,为什么你对自己这样苛刻?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真正认可过你的能力吗?那个霸道而冷酷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如此优秀的你?
秦正的眼中充满愤恨和怜惜。
他们回到咸阳阁时,秦母刻意敷衍地掩饰了下对东方泽未能成功邀请到Helen的不可谅解,在东方泽解释了三回后,挑着高音儿道:“是Helen真不想来?还是你怕小正夺人所爱呀?”
东方泽目光黯然地看着她,想着该怎么解释,秦正已经不耐烦了:“妈,我们上了一天班很累很累,你能不能让我们先清清静静地吃顿饭?Helen也好、孟菲也好,有她们也罢、没她们也罢,我们的日子还是要正常地过,对不对?你至于为了那么两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让我对东方泽心生愧疚吗?这可是我最得力的帮手、同居的密友和一生的兄弟呀,我亲爱的母亲大人!”
秦母勃然变色,只能作罢。
第二天,刘绍南发过来正式的协议草案,请孔雀集团方面查看协议细节。东方泽知道这份草案相当于定案,他们是不被允许修改任何内容的,因此大致检查了下语法和错别字,就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当天就发回给江南造船厂。对方也同样痛快,居然赶在下班前就签完字、递了回来。
这,标志着这份法律文件正式生效,也喻示着谋划许久的收编终于成功达成。
东方泽兴奋地大步流星走进秦正的办公室,将文件郑重地放在秦正的办公桌上:“协议签署完成。”
秦正看着他眼中的笑意,有些怀疑这个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想到这同样是将他送进深渊的流程正式启动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单纯地快乐着?
东方泽看他沉思不语的样子,警觉地问:“怎么了?”
秦正一笑:“没什么,刚刚在网上看到一些社会新闻,感觉人生充满了生老病死、烧杀抢掠、弱肉强食、沽名钓誉,不免对人类的未来有些悲悯不已。”
东方泽斜睨着他:“算了吧!你不是一向挺乐观的吗?”
秦正有些伤感地一笑:“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让我无法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觉得我的三观面临极大的危机。怎么办?”
东方泽好笑地问:“人家说三观崩塌,那得先有三观。像你这样人生信仰还有待搞清楚的,谈何危机?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到网上看新闻也就罢了,净看些没用的、愤青的、吐槽的、撒泼的……”
他一面说、一面转到办公桌这边来,检查工作一样将秦正刚刚藏好的网页一个一个打开来看,其中一个居然是国际恐怖组织枪杀日本人质的。
东方泽彻底怒了:“你成天都看些什么?你用着大好时光看这些八杆子打不到的□□对你现实的生活有什么切实的意义……”
秦正本来还很紧张被东方泽检查他的电脑桌面,这时看到那个恐怖消息的网页,眼睛一亮,忙按住东方泽按压鼠标键的手指:“别关别关别关!这个还没来得及看,这是恐怖组织杀人呢,这可是我最感兴趣的消息呀!”
这时秦母一声欢笑出现在门口,看到两人紧靠在办公桌后面、手还按在一起,问:“你们在抢什么呢?”
东方泽忙直起身撇清一切似地站到一边,秦正解释道:“我不过上班看了些新闻网页,被泽总抓到了而已。”
秦母脸色一变:“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