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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ze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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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zepam

作者:酱汁油麦菜

文案

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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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

我杀死了陈展。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半年前我们恨不得从早到晚每一天都黏在一起的时候。当时他爸死了,留给了他很多很多的钱,但我们还是像连体婴一样窝在狭小拥挤的出租屋里,叫外卖,打游戏,□□。

他很喜欢看我沉溺在□□中的表情,每次的这种时候,他都会闭着眼在我的耳边呢喃我的名字。我们的性生活一直很和谐。所以今天他被我绑在床上时并没有多怀疑什么,一如既往目光灼灼看着我,那里面有些隐隐的兴奋。我穿着浴袍跨坐在他身上,两手环上他的脖子,把他掐死了。

不得不说,这种死法真的很不美观。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禁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动不动,不过当时是坐在学校的主席台上。上面的光很均匀,没有像舞台的聚光灯那么突出耀眼,他在正中间的位置端正坐好,面前有一个黑色的台式小话筒。不过那时的一动不动是源于我坐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关于他前后起伏的呼吸和他一开一合的嘴,我都看不出变化来,所以我觉得他一动不动。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从两边的音箱流到了整个大厅的每个角落。陈展当时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黑T,外面罩了个格子衫,没有系扣子。

那天早上我到报告厅的时候整个厅里还没有人,等我醒过来,他已经不知道讲了多久,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听,只有我睡得整个人都快要从座位上滑下去。我赶紧坐了起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还行,能熬。

之所以格外记得他穿的是什么,是那天我也是那么穿的,我们两个属于撞衫。但我一直很不喜欢听这种奇奇怪怪的报告,所以那天的前一天我在网吧通了个宵,脸都没洗直接就来了这里补觉。我离他很远,看不清他的五官皮肤,但那种远看就不俗的骨相,近了估计也不会差。我呢,气色暗淡,满脸油光,同样这么穿,他就是偶像剧学长,我就是低情商理工男。我一边清楚认知并有些不爽,一边又觉得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半个小时过的很快,但大家退场很慢,我不着急,继续坐在原位百无聊赖,随便往周围看。看着差不多到最后了我才走的,经过报告厅后台的长廊有个小门,从那里过去可以直达食堂,一般人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就若无其事地穿了过去,陈展还没走,正被人迎着往会客厅那边带。我正好和他擦肩而过。顺便看清了短距离时他到底长什么样。从小门钻出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绕远路回了正门。在那里贴着一张海报,是写陈展要来作报告的通知的,他居然真的是个学长,不过我不是低情商理工男。那个负责人我刚好认识,我打开手机,鬼使神差的问了问能不能加个陈学长的联系方式,她秒回,她说可以帮我问问学长。

之后的几天我都在追悔莫及中度过的,一天没睡觉确实神志不清。我俩专业完全没关联,要真是加上了简直麻烦又尴尬,但他要不同意呢?不同意更烦人,我从来没有主动要过谁的微信,第一次荣幸给了他,他还拒绝我,那我还得记几天仇。所幸,石沉大海了,杳无音讯了,这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我很快就把这一件事忘了。

那时的陈展真年轻啊,虽然已经有了社会人的沉稳,但一言一行间还是能看得出骨子里磨砺不掉的张扬跋扈。现在他死的好惨,又丑又惨,手腕脚腕上还有过度挣扎的痕迹。但这张脸真的太丑了,狰狞又恶心。我从床上下来,两个指头夹了他的毛巾,扔在他脸上。我想了想究竟是在这里抽烟还是去阳台——因为他挣扎的很用力,不说别的,就单单那种从生死关头中迸发出的力量,就让我差点没能压住。真的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我不想动弹,我就坐到了床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而一看到那张被毛巾遮住的脸就能想起来他那死的时候的恐怖样子。我叹口气又站起来,还是去阳台冒完了一整支。

陈展不太抽烟,起码没我抽的凶,但他是属于那种他自己抽不要紧,如果要让他闻到二手烟,万万不行。他说自己过敏,我说你这是心里因素。因为他只要说了自己过敏,身上时一定会起小疹子的。时间长了之后,我也习惯了不在他面前抽。这一点他是不管我的,我们有的时候去泡吧,经常听到有人抱怨爱人不让抽烟这种小事。我俩还挺和谐。

他很能喝酒,我酒品不行。在外面他经常替我挡酒,但偷偷换杯子也就算了,很多人一起玩的时候,再计较这个东西,扫兴。为了这个我们倒是吵过架,他执意不让我喝,说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照顾我,我要是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危险。

我说,这能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能单独把我约出去的肯定是我信得过的靠谱的熟人,又不是那种奇奇怪怪的趴。

他千杯不醉,我一口上脸。阈值不一样。在家里有时候晚上他也会倒一小杯白酒自己快活,我嫌他喝的酒辣,后来他又研究了梅子酒和桑葚酒,我承认确实比之前甜了不少,但该辣嗓子的还是辣嗓子,甜和辣是两个系统,互不冲突的,又甜又辣。

抽完烟我又去随便冲了冲身上,刚才出了汗,要是直接这么睡多难受。陈展是真的死了,后半夜我摸他的时候他已经冰凉僵硬了,于是我更没有勇气去揭开那一块毛巾。天亮之后,我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铐,做了无数次心理工作才把毛巾揭开,让他的脸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其实他是一直睁着眼睛的,真挺吓人。

再吓人也不能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上班打卡最重要,我在楼下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又马不停蹄地去赶红绿灯。为了方便照顾陈展,单位离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很近,但今天起晚了。幸好最后打卡在八点零零分之前。然后我趁着大家刚来都有些消极怠工的时候偷偷吃完了我的早饭,把垃圾袋收走。中午吃的食堂,甜品有橘子和酸奶可以选择,我选了橘子,橘子可以分享,而酸奶不如它方便省事。回到工位后我把圆滚滚的小橘子放到了电脑前,时刻提醒自己下午千万别忘了带。到五点半的时候我还有一个表格没有做完,不过应该很快,能在六点前解决战斗。我今晚想吃烤羊腿。

老孙忽然叫了我一声。他说:“小张,你哥又来等你了啊。”

我回过头去,陈展的肩头正靠在墙上,笑的特别温柔。他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着急。

我也朝他挤了一个笑,然后把中午的橘子隔空抛给他,他接住了之后离开了这一片混乱区域。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上摊着几瓣没籽的橘子,我两手忙着键入数据,他就喂我吃了。

陈展吃不得羊肉,他说有一股子膻味,他闻着就不舒服。但之前我们两个还在暧昧期的时候,他陪我吃了很多很多的火锅,每次点完锅底,羔羊肉片啊手切羊肉啊都是我必点的,他也一直没什么反应,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后来我才觉得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我比羊肉重要的多,羊肉哪有男人重要,有舍才有得。他向我坦白之后我就再也没在家里吃过羊肉,就算出去过嘴瘾了回来也要先洗澡换衣服,虽然不是大事,但我是真的不想让他再把事情一直憋着。但他本来就是能憋就憋的那种性子。其实在任何一段关系要推心置腹的伊始,谁都希望对方能对自己毫无保留,喜怒哀乐事无巨细都说给自己听,从而使两颗心更加紧密,灵魂取暖。我确实也有过这样的希望,可陈展毕竟是陈展,不是我想象设定中的陈展,他说与不说,说多少,怎么说,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不能凭借着自我感动而把自私意愿强加于他。可我真的很喜欢吃羊肉,刚才说了火锅,其实烤串里的羊肉更是一绝,牛肉瘦,猪肉肥,羊肉刚刚好的肥瘦相宜,被明火燎了之后夹在炉子上烤着,能看见羊油慢慢滴进炭火里。

我本来的打算是,要个小的羊腿,自己正好能吃完,吃完再回家的。现在陈展来了,我的计划全部落空。甚至本来还有点饿,一想到我梦寐以求的羊腿回到羊身上跑走了之后,那种空腹感反而全部转化成了无趣了。于是手上的进度也慢了很多,原本六点能完成的表格,我硬是拖到了将近七点。陈展坐在外面的大厅里,歪着脑袋昏昏欲睡。我停了脚步看他,想起今早的时候陈展也是这样沉默地看我走远的背影。他就站在家里的窗户前,看我在早餐摊前驻足,看我小跑向地铁口。我甚至能看得清他视角里我的背影,但当时的我根本不想回头。

现在我再次审视他的后脑勺服帖的头发,没由得生出一阵厌恶。

我去推了推他,说:“走了。”

“嗯。”他站起来揉揉眼睛,“怎么这么晚?”

“这不是得赚钱养你吗?”我无奈似的埋怨他,“要不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他也笑了:“那该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今晚你想吃什么?”

他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你想不想吃烤羊腿?今天是人家店里活动最后一天了。”

我说:“羊腿,那么大一条,全是肉,吃个什么意思?而且烧烤类的容易致癌,换一样。”

陈展点点头,轻轻说:“是吗。”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是真的很想吃肉,我重新感到了饥饿。

陈展说:“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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