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铭基本同意我们的方案，但他有个要求。”严冬来点起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吐了出来，模糊的眼神在香烟迷雾中更显朦胧。
“什么要求？”陆衡一惊，预感不妙。
“简铭希望你还是不要调职，由我们的人保护他就好。”严冬来看了看简铭，没绕弯直接说出了他的意思。
陆衡内心倏地波澜四起，看着简铭语气异常低沉的问：“是你的意思？”
简铭点点头，没说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要这么做？”他怪异的尾音有些变调。
简铭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揣测他话里的意图。
他们专注地对视着对方，许久都没吭声，气氛变得紧张又有些暧昧，让一旁傻子似的严冬来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们俩商量好再告诉我决定吧，我…去上厕所。”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生怕被眼前随时会交战的气压所误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闪速离开这纷扰之地。
“别人可以的事，我不可以？”陆衡盯着简铭，硬压住心火问。
简铭闭了闭眼，声音冷冷道：“你是特警，是阻击手，来缉毒队凑什么热闹。”
“都特么是警察，有分别吗？”
“有。”
“什么分别？”
“你…..”简铭似乎被他逼到绝壁，只吐了一个字就此消音。
陆衡扯着他领子往自己身前一拉，几乎贴着他脸低吼道：“简铭，你给我听着，你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这事儿没商量。”
“放手…”简铭看了看四周，办公室里的大老爷们，集体向他们透来了好奇的目光，不，是猎奇的目光。“陆衡，你放手，我们出去说。”他抓着陆衡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用力扳动大拇指。
陆衡倔强地哼了一声，手一撒，头也没回的出了办公室。
缉毒队在市局里，出了市局大门，一条又长又宽的马路左右延伸，他走了一阵，还是不放心地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一道浅浅的身影正跟在他身后，距离保持在十米左右。
此刻，他插着腰站在马路沿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胸口说不出的蹩屈。
简铭也停在离他相隔两个人的位置，和他一样面朝马路，平行，无语。
陆衡点起烟，一根接一根，连抽了三根，就在要点第四根时，简铭一把抢过他的打火机，背过身往后一掷，声音都不见响，就消失的没了踪影。
“你干嘛？”陆衡怒目圆瞪。
简铭夺了他嘴上没来得及点的烟，紧紧攥在手心，攥破了烟皮，接着松开掌心，烟草一点点撒落在地，风一吹，碎渣都不剩。
陆衡，能不能别闹？缉毒队只跟毒贩周旋，他们了解怎么应对，也知道怎么反击，你要相信他们。”
陆衡看看他，低头又看了看地面，冷笑了两声道：“他们知道怎么保护你吗？”
简铭愣了愣，回道：“他们是警察，保护市民是最基本的义务，有什么好质疑的。”
“他们会用命保护你吗？”
“........”
陆衡眼底有碎光在闪烁，接着坚定地说出两个字：“我会。”
简铭倒吸一口气，白皙的脸渐渐晕上了仓青色。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我不要你来保护我。”他抹了把额头，稳了稳失控的情绪，缓缓说道：“陆衡，谁都只有一条命，谁都要对自己的命负责，尊重生命是身为人最起码的道德，你凭什么要拿命护我？凭什么还要强迫我接受？啊？凭什么？？”
陆衡勾起唇角，笑出了一丝苦涩。
“凭...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简铭瞠目结舌呆愣在原地，他甚至忘了自己刚刚问了什么？他到底问了什么陆衡会说出这么重的三个字？
“简铭，我不是在护你，我只是在保护自己，失去你，我才会没命，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事，我很惜命的，我不想把命交给别人，谁也不行。”陆衡红着眼看着他，每句话都是捧着心说出的。
简铭很震撼，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命，他从未经历过，他以何报还？
陆衡走近他，手抚上他的鬓角，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耳廓，无比温柔地问了一声：“铭铭，可以让我自己来看守自己的命吗？”
简铭可以很清晰地听见胸腔的心跳声，他回想上一次这么小鹿乱撞还是陆衡第一次对自己表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