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人开了门,见到是沈寒,脸色有些不好看,堵在门口没有让沈寒进去,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儿,一见沈寒就扑上来,“沈老师你终于来啦!”
是个七岁大的男孩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不过他母亲却是很不满,一把扯开小孩,“小沈啊,不是我说什么,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出来做事呢,别只顾着自己,你也清楚我家孩子课排的很满,你这样不说一声就不来,不仅耽误小宝的时间,也耽误我的时间,你知道我有多忙吗?!”
“你们现在这些人,年纪轻轻的,还做人不行,今天不守时,明天是不是就敢借钱不还偷东西抢东西了?!”
“我看你也别做家教了,自己都这样,谁知道会把小孩教成什么样?”
她说话刻薄,伤人的话豆子似的蹦出来。
如果是别的年轻气盛的学生,估计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但沈寒即使处于这种境况下,还是清淡温和的模样,他等那家长说完,才开口:“实在抱歉,今天完全是我的责任,您想怎么处理?我尽量配合。”
那家长一噎,估计是很少见这么冷静的学生家教,然后哼了一声。
“年轻人别做不到就夸下海口,”
沈寒安抚有点吓到了的小孩,说:“我学识浅薄,没教小宝什么,所以家教费就算了,明天我回学校,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介绍其他水平比我更高的来教小宝,”
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那家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仔细打量沈寒脸上的神情,却也没看出什么不甘或气愤。
“那几块钱谁稀罕似的?”那家长切了一声,
沈寒并不恼,嘴角一勾。
他讨厌麻烦,解决事情向来用最简单的办法。
要走了,他蹲下来和小孩说再见,小孩难过地问他,是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他想起邬星走之前说的话,
再见?
是还想再见他的意思么?
沈寒看着小宝的眼睛,轻声说:“嗯,会再见的。”
一中在桐城南郊,那里地段大,风景好,重了整整一大片的白花桐,四月花开的时候很多人爬墙翻栏的想要进去。
它在桐城出名的并不只是那片白花桐,还有它高到令人惊讶的升学率。一直是桐城无数家长想尽办法也要把自己家孩子送进去的地方。
一中复读A班的招生标准堪比特尖班,只面向有实力有资本再来一次的学霸,比如文科考了599但是意难平的学霸,又比如数学满分但语文不及格的偏科形人才,再比如,就是想尝试一下复读滋味的怪才,只要有真材实料,一中复读A班,都热烈欢迎。
邬星知道郁清开把自己塞近A班的时候心情挺复杂。
一只无角龙是不会喜欢和有角龙一起玩的,但无角龙又实在是太羡慕他们的角啦。
所以就一边偷偷藏起自己的头,一边向往的看他们的角,心里苦唧唧。
邬星选择的是走读,他不习惯宿舍那种几乎没有私人性的场所。但邬家在东区,从那里到一中所在的南郊,就算是开车也得花上半个小时。
开学那个晚上,邬星提早去的,没想到路上堵车,多花了近一个小时。
袁雷拿着名册点名,点到的人都一个个的举手喊到,点到沈寒的时候他稍微停了下,欣慰又遗憾的看他一眼,这是他最出色的学生,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继续念名字,“邬星,”
底下没有人出声,他又核对了一遍,确实是叫邬星,然后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邬星,没来吗?”
他皱着眉,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是个很有学问的老先生的样子,同时也难免身上带着清高,看不起那些走后门混日子的纨绔子弟。
这个邬星他还没开学的时候就听过这个名字,校长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他当时虽然不太喜欢却也没有多想,可这才第一天上课,对方就迟到了,对他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他脸色沉沉,合上名册。
邬星到一中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司机下车好说歹说才给放行。于是当他出现在教室门口喊报告的时候,整个教室的人都抬头看他。
邬星没什么兴趣的懒懒扫了眼,没仔细看,对讲台上的老师说:“抱歉,来晚了。”
讲台上的老师淡淡看了眼他,然后就移开目光,“下次早点来,”
说完这句也没为难他就让他进来了,袁雷扫过全班,发现只有沈寒旁边有个空桌子,他实在不想把这个一开学就迟到的不正经学生和沈寒放在一起,于是拧着眉想再找出个位子,可事不如人愿,就只有这一个位子了。
邬星从前门进来,也看到了一个空位,接着就看到空位旁边的人,他挑了挑眉,
还真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