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自己就算学个几百上千年都学不会,这东西太难了。
他翻着这本数学资料,一脸苦大仇深。
他挑了数学,沈寒便把英语资料放一边,说:“那晚上,我就先用这本数学资料给你补习。”
沈寒看了眼第一页,挑了几个题目,划了勾,“你先试试这几个题目,”
“好,”邬星就开始做题了。
他一边做题,心里暗自叹气,希望等会儿沈寒别被他气坏。
第一题是个典型的求函数的值域,一共两个小题,这种题,邬星只大概的知道是要求它的最大值和最小值,这已经是他每晚回家勤学苦练,才稍微知道的。
到底要怎么求这个函数的值域,邬星就摸不着头脑了。
他皱着眉,把头压在左胳膊上,将自己记得的公式统统写在演算纸上,然后一个一个往上套。
当他用到某个公式,将原函数换元时,眼前一亮,接着往下写,竟然算出来了,是【-1,1】.
邬星嘴角翘起。
他的性格使整个人看起来强势,极不好惹,头发短的只剩发茬,看着就像一言不合便开打的问题少年。
但他的长相,却和气质不太符合,肤色瓷白,瞳孔清亮,多层的双眼皮让他有时候看起来茫然又稚气。
可他的一言一行常常会让人忽略这些,只记得他的凶狠好斗。
沈寒虽然在写题,但一直分出心神查看他的进度,见他只写出道题便这么开心,眉梢不免也染上笑意。
邬星还在看那道题目,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看都觉得这题目写得特别好。
他深呼吸,斗志盎然,玻璃珠似的眼睛盯着第二道题目。
他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不久前才做过。
之前兴奋的情绪有所降低,他神色也淡下来。
这是他完全不陌生的情况,可能因为他的刷题量真的太大,每回考试的时候,上面的题目都似曾相识,但总是隔着一层烟雾一样,他从来拨不开这层烟雾,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的题目最后一笔没动。
他不肯服输,还是仔仔细细把那道题目看了遍,又故技重施,在演算纸上写下很多公式,打算一个个的套上去试试。
不过这次,他就没这么幸运了,就算套完所有公式,还是不能解出来。
邬星默了一瞬,越过这道题打算看下一道。
“时间到了,”沈寒看了时间,提醒邬星该停笔了。
邬星向来脸皮厚,这时候却感到难为情,他用手遮挡自己做的两道题目,后来又觉得这样娘们唧唧的,就又把手撒开。
仅做的两道题,涂了又改,改了又涂,已经看不出原样了。
邬星一直紧紧盯着沈寒,观察他的脸色。
只见沈寒看着那两道题,愣了下,然后翻开后面那一面,竟然一个字都没写,他抬头看邬星,神色里带了些调侃,“你说要去捡破烂是真的?”
邬星一窒,神色有点讪讪,“那沈老师您看,还有救吗?”
沈寒下巴抵在高高摞起来的书堆上,一只手捏着笔,黑领白衫的校服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味,他拿笔划了一道题,“你看这个,我昨天给你讲过的,忘了?”
邬星一看,这就是昨天拿到题目,怪不得眼熟。
不过,他也没脸说出什么感慨的话,因为实在太丢脸了。
沈寒嗓音是清而低,他说话的时候,向来是不急不慢,每个字都像是在舌尖经过打磨,吐出来时是最好的状态,有着说不出来的韵味,“今天回去,把这个抄十遍,明天我要检查,”
抄十遍,邬星倒是不怕,可明天还要检查这道题?他没什么把握一个晚上过去明天还能记住。
然后邬星开始讲第一题,“这个题目做对了,”
他喝了口水,细细的吞咽声,邬星不由得也觉得渴了。
“这个题目其实有种更简便的方法,就是用这个公式,”
沈寒在纸上写下一个公式,邬星从来没见过,他看了会,确定记忆里确实没有出现过,挑眉问道:“这不是资料或者教科书上的?”
这个公式,沈寒也对别的来请教问题的人讲过,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微微诧异,“为什么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