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看望太后他老人家,与圣上辞别后,这就要回去了。”
哦,是了,君后的姊妹里似乎是有一个嫁到洛家,若是本家,是该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怀瑜点了点头,礼节性的请他路上小心,抱拳相避,而后便继续往前走去了,途中回头看了一眼,洛衣仍然站在桥上,见自己回头望了,便盈盈一笑,作揖行礼。
怎么总觉得很奇怪的感觉一样,怀瑜心有疑窦的默念。
洛衣直到看不到其人的背影,在转过身去,往御书房走去,等到进去之后,见到伏案奋笔疾书的圣上,恍惚仍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赵稷已经批完最后一道奏折,让太监将东西整理干净,洛衣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时候,君后其实该是自己的位置。
但是自己果然喜欢圣上吗?
洛衣抬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相貌才学都可做一流,自然品味也该是一流,身份地位是不用质疑的一流。
然而洛衣却并没有很失望,或者说,本来就没有怀抱希望吧。
赵稷开口说话,是
“朕原想你也是栋梁之才,嫁为人妻实在屈才,只是母后坚持,朕也不好否决,唯有一点欣慰,青阳王人中俊杰,也算良配,汝过去之后,可与其一同管理青阳,只是不知道汝之心意,如若不愿意,也可尽数道来。”
这件事情,难道有自己不满意的位置吗?
洛衣心知肚明这必不可能,可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洛衣于是露出笑容,依旧是十分谦卑的姿态
“单凭圣上与太后做主,洛衣绝无异议,臣自小与青阳王相交,勉强也算的上青梅竹马,自然明了青阳王殿下之人品,因此并无不情愿之说。”
一举一动,莫不规矩有礼,一言一行,莫不善解人意;其实相比于怀瑜,洛衣才算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优秀的君后。
但是,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呀。
赵稷嗯了一声,依旧无甚感情的说道
“那便回去准备事宜罢。”
“诺。”
洛衣依言告退,并无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尽管彼此心知肚明差一点就是夫妻,但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差一点就是不可能。
然而双方都是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火说呢过过一样的,不得不说还是很少见的。
怀瑜到了寝殿的时候,朝云正坐在廊下绣小被子,怀瑜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起来遇见洛衣的事情,本质是想说其人果然名副其实,是神京最温柔的王公贵族了。
朝云听了面色却有些古怪,问起怀瑜有什么感觉的时候,怀瑜只说是挺好的,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叫人没有防备。
所以就丝毫没有防备了?
朝云心内叹道,这届君后真是心大到无边界的地步了。
然而被心疼的当事人李怀瑜却好无察觉,本来么,他也不是什么爱操心的人,或者说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操心就最好了,每天晒晒太阳吃吃喝喝的,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很无志气且万分平庸的,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怀瑜伸出手,接过一片落下的树叶。
午后的阳光是温热的,照在人的身上,叫人总觉得懒洋洋的想要睡觉,又想这样一直能够无忧无虑的晒太阳就好了。
嗯,再带着小孩子一起,希望小孩子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崽子,怀瑜不由自主的抚摸腹部,有些不确定的想,自己小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很调皮捣蛋,兄长说赵稷小的时候便格外的冷静,那小孩子应该很好教导。
姑且就这样满怀希望的迎接着吧。
然而人生也不是真的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的,怀瑜到底还是跟着去了那送别三军的宴会,怀瑜一边往高台上走,一边盯着下面的人看,耳边是震天的鼓声,眼下是大禧的一国之坚壁。
☆、送别怀瑾
演武场上,只见的灯火下,烈烈风中,红旗飘荡,三千士兵排排列列的整整齐齐,远远看去像是围棋上纵横交错的线,李怀瑾坐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银龙铠甲,头上是红樱冠,手中是银光闪闪的飞霜掠面枪,端坐在席前,面容冷凝,眼神好似冰雪,他一个人端坐在那里,竟生生的造出了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更遑论身后站着诸多士兵,更是不可摧折的锐气,怀瑜看着,便觉得也生出一点豪气云天,然而只有那么一点,而后便又熄灭了。
赵稷早就到了,怀瑜往上走的时候他正慷慨激昂的为众将士陈词,诸如与子同袍的话,还是很让人感动万分,要为他冲锋陷阵的。
怀瑜走到位置上的时候,赵稷的讲话也完了,回到位置上,照例是李怀瑾起头宣誓,不同于日常和怀瑜一同玩笑的样子,格外的意气风发,眉眼都是势在必得的气势,廷玉关一年十二个月,九个月都在下雪,关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里是异常凶狠的外邦之人,据说骑着被驯化的野狼作战,这几天廷玉关的将军大约是年老了,不怎么出战,那些沙漠之人便开始骚扰起来,一开始只是派人撩拨外城,这些天传来讯息,已经开始往边关运送粮草,大批的军队往廷玉关赶,本国再不派人过去,大约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