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石爷爷骑马射箭的功夫你是没见识,明日咱们再来比过,走了。”石勒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被风骊渊一把拽住。
“说了明日再比,你怎么——”石勒说着,手臂又被风骊渊卡死,“石大哥肯定听过‘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你自小骑在马背上长大,就跟我自幼扎马步压腿一样,都是用来吃饭的本领,何必咬着对方的饭碗过不去?”
风骊渊说完,又松开挟制,石勒转了转胳膊,回道:“说的……是个意思。”
“我跟汲桑大哥说了,众位哥哥都是好汉子,在下景仰佩服,只求做个跟班的小喽啰,倒酒奉茶,妄想同石大哥认个兄弟,看来还是高攀了……”
石勒听闻此言,面上厉色缓和些许,不屑道:“你有如此本领,汲桑大哥绝不会亏待半分,何必在这儿跟我假惺惺……”
风骊渊虽然上火,但眼下不忍一时,干等着张方找上门来,后果才是不堪设想,他跳开一步,喊道:“石大哥,多说无益,给你看看这个——”
风骊渊一个旋身跃到远处,就开始拆解方才“鹰爪缚虎拳”的招式,没想到一招过后,花样频出,拳路不甚繁难,但变化多端,十分精妙,石勒大开眼界,目不转睛地看着风骊渊来回比划,再没有骂骂咧咧。
“石大哥,可看清楚了?”
“你……真要教我这些?”
石勒习武多年,过去靠着蛮力横行霸道,尤其到了马背上,更是鲜有敌手,只是与真正的高手相搏,想法往往太过直接,拳劲不如汲桑那般灵巧,此时看着风骊渊使出这套拳法,层出各种妙招,即便对风骊渊仍然有些顾忌,已是按捺不住想要习练的念头。
“君子一言……”风骊渊一下想起,前日他还对薛珩讲过“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便立即止住,改口道:“我方才既已允诺,定然是要兑现的。”
“……那好,明日办事回来,咱们就约在此处,到时我向你求教,还望阁下莫要有所保留。”
“小弟定当倾囊相授,还请石大哥……不计前嫌!”风骊渊说罢,拱起手来准备行礼,没想石勒一点面子也不给,硬生生打断道,“那一步还为时过早了,等着石爷爷弄清你那‘鹰爪缚虎拳’是不是花拳绣腿再说罢。”
石勒转身就走,风骊渊跟在后面,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暗忖:“这厮真是难伺候,我还是少在此地耽搁,尽快了结此事,早早脱身……”
那日葛洪带着竺法苦和薛珩从密道逃出后不久,就给薛珩取了几株草药煎服,他的脑疾经由葛洪诊断,是因一小块经络堵塞,病灶比阴阳失调的癫疾藏得隐秘,症状也轻缓许多,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制着,古怪异常。
此前葛洪想用的“八宝镇心丹”,可以增强心脉阳气,打通淤滞的经络,比临时拼凑的草药更为对症,当时情势险峻,为以防万一,他只能采用救急之法,弄得薛珩头痛不止,还因气力虚乏染了风寒。
风骊渊走后不久,葛洪也拉着薛珩回到洛阳城中,说要先帮他除了病根,薛珩并未拒绝,任由葛洪拉来扯去地乱逛。
“轩弟,我看见你那柱子哥了,咱们快躲起来——”白虎帮又在街头搭了台子,“十八骑”也不甘落后,人一聚齐就到了台下,还没开场就要闹事。
风骊渊换了装束,窄袖舄履,短衣长靿,齐整的冠发显得突兀至极,尽管身量不算矮小,扎在一群壮硕的莽汉中,仍如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葛洪拉着薛珩躲到人群最密的一处,搭着薛珩的肩膀道:“你说……你这柱子哥到底在干嘛?”
“……上次走的时候,我记得……他好像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