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风骊渊那日洗得匆忙,未曾看清斑驳的面色,而且那黑粉旷日持久,并非用水就能抹净,眼下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看着甚是骇人。
风骊渊扶着墙边,喃喃道:“怪不得这一路过来,街上的人都……那小二看着精明,原是这副邪祟样子,教人如何待见得了……稚川居然还受得住,我也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赶着复习,Bug太多,实在抱歉了
第37章向来情痴意无求(一)
虽然极不情愿,风骊渊还是将那桃红续玉膏化在水中,好好洗了一把,再回到镜前,一时竟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呦,稚川你怎么又……”木牌打在脑顶,风骊渊痛得惊呼,翻转过来,字迹总算端端正正,却只是轻飘飘的“好看”二字,委实气煞了风骊渊:“这厮又来消遣老子,等着明日见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风骊渊的骂骂咧咧未曾持续太久,不多时已经回到榻边,一日奔走下来,到底疲软虚乏,浑浑噩噩,很快睡得不省人事。
门外一角白衣,被微风轻轻托起,薛珩倚在栏杆上,神色深浅莫测,心下暗忖:“按着兄长说的,断崖残壁所刻之意,流水止水原是分道而行,并非循序渐增的进境,而练成的两位,无一不是暴毙而亡,倘若这剑法真有什么伤身害神的缺陷,断不能让兄长重蹈覆辙,也不知那李九百……究竟对其中关窍清楚多少……”
“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名小厮提着水桶走来,打断了薛珩的思绪,觉察自己失神,本想开口,却只忍住摇了摇头,回身走入隔壁的客房。
翌日天光破晓,风骊渊在惯常的时辰转醒,拿起剑鞘出了客栈。镇子处地偏僻,没走几步,已经觅得一片空旷的野地。
风骊渊刚刚摆足比划的架势,听见耳边窸窣几声,当即喝道:“什么人?”
那人不见丝毫的扭捏作态,一个跟头从树丛里翻身而出,竟是一名红衣女子,在远处高声唤道:“公子,咱们之前见过的,还记得么?”
风骊渊走近几步,见那女子顾盼生姿,神采奕奕,顿了顿才道:“姑娘是……阿媛?”
阿媛淡妆点抹,不复此前的冷漠淡泊,果然美得摄人心魄,只有眼皮上铜青淡染,留着过去艰难苦恨的形迹。
“阿媛已不再是过去的阿媛,随了钱嬷嬷的姓氏,改名闻英,上次走得匆忙,还不晓得公子如何称呼?”
风骊渊顿了半晌,心道:“果然还是白白净净的讨喜,过去怎就想不开呢……”见他没有回应,钱闻英又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便,说不得名讳?”
“没有没有,在下风骊渊,姑娘如若不嫌,可以唤一声风大哥。”
“承蒙风大哥指点,我在洛阳如愿,一直想当面道谢,却是无缘再遇。”
“闻英姑娘见过王……何延书了?”
“见过了,七哥讲经论道,深受王大人赏识,风风光光的,委实替他欢喜。”
风骊渊略微有些迟疑,思量了一会儿才道:“既是如此,姑娘为何不留下来,陪他同享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