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很久都没回去了,这两年一直在路上”
“那就这么定了,成都火锅”
“这大热天的,还是算了吧
“管他呢?”
“哈哈哈,那可一定要选一家正宗的”
“没问题”
在出游泳馆前,不安的小鹿在心口又乱撞了一通。淋浴时,耿旭东悄无声息的走进我的淋浴室,准确来说并不是悄无声息,而是流水声盖住了他的脚步声。
“嗨,给你”
猛然回头,耿旭东顶着一头的泡沫递过洗发露和沐浴露,浑身□□,私密处也被一团泡沫遮盖住。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看他的裸体,早在来我家的第二天早晨就被我无意间看个精光,三个小时前在更衣室也瞥过一眼,但这和上两次完全不同。雾气缭绕的狭小空间,我们面对面站在一起,上前一步便可以接触到的距离,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窥视他的身体,□□、干净而又神圣。不,还有一丝令我无论如何也剔除不了的杂念,否则我也不会顿感血脉喷张,心脏仿佛随时都要跳出来。我要克制、克制再克制,并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冲动,那不可侵犯”。于是匆匆忙忙的将其接过来,转回身,将水龙头调到最低温的档位,企图用这种方式压制住身体里到处流窜的火气,尽量做到轻松、随意,不为所动。
但是这股火气远比我想象中顽强,直到走进火锅店,被成都秘制的火锅底料的酷辣所替代,才算到此结束。作为一个纯正的北方人,对于吃辣这件事太不擅长,而耿旭东则和我恰恰相反。辣到让我嘴唇发麻的牛肉、毛肚、鸭肠吃起来毫不费力,一边吃着一边念叨“这味道正,真正!”。看着他吃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也算是一种享受,这足以证明这次的答谢饭正中他的胃口,也不枉我煞费苦心一场。
从他来京至今,在这十九天的时间里,这大概是我们交流互动最频繁的一天,也是我最满意、最欢喜的一天,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赶走我所有的怅然若失。
不过,一到夜晚,那些焦虑、烦恼、浮躁和无奈便会再度来袭,只要我一想到几天过后再也无从寻觅他的身影,我便莫名的开始发慌,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似乎要跟着灵魂一起飘走,但是心口却始终坠着一块大石。那种就像被人遗弃在深海的感觉,让我近乎绝望,无力挣扎,任由沉入海底。我根本无法坦荡的面对即将来临的告别。只能龌龊的用回想在泳池时的亲密接触和在淋浴室目睹他□□身躯的场景来自我催眠、自我麻痹。尽管毫无效果,甚至险些被那庸俗的幻想同化,但也算是又熬过了一晚。距离他离开,也近了一天。
但是我可没打算就此收手,哪怕暂时没想到留下他的好办法,但我至少也要做到让他记住我,是那种刻苦铭心的记住,想忘却都忘却不了的记住,像裂缝、像阴影。当然,最好是愉快的记忆,像一粒种子一样埋在他的心底,然后悄悄生根发芽,我要变成他的执念,那种足以诱惑他再次来到这里的执念。
可我究竟要怎么做呢?提前写好一封表白的信件,文字里一定要体现出备受折磨的煎熬,然后偷偷塞进他的行李箱,等到他日后无意间发现时才后知后觉,心生悔意。这样做虽然有很多不妥,但这无疑是当下最可行的方法。我可以尽量塞到被他容易发现的地方,这样就不必担忧等上太长时间,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在看到这封信时庆幸自己逃得还算快,否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一个死变态所侵犯。尽管真是如此,我也看不到他一脸惊愕和不屑的表情,我甚至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可以幻想他曾心动过,只是现实不允许他犯错。如果一切都按照好的事态方向发展,真如我所想中那样,那简直就是皆大欢喜,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回来找我。为了这一刻,我可以等。
说做就做,于是拿起笔,写下第一段:耿旭东,你知道吗?我已经被你折磨到痛不欲生……
第二天下午,最后默读一遍深情满满的信件,然后走出房门,准备试探一下他何时会出门离开,如果他一直都窝在沙发上修理图片,我的作战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今天没出门?”我明知顾问。
“嗯”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一会准备出去”
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如此,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必要,于是顺势走向卫生间,戏还是要演到底的。
“对了”他又继续开口“知道附近有什么环境好一点的餐厅吗?最好安静一些,西餐中餐都无所谓”
我有些慌了,他是要做什么?难道要请我吃饭,算是临别前的最后一餐?可是为什么要找一个环境又好又安静的地方?难道是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约我出来找个合意的时机向我摊牌?不对,昨天在火锅店时明明有机会,并且如果他真的打算这样做不应该悄无声息的神秘进行吗?而不是询问我。都到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他又继续说道“有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得知我快要走了准备约我出来吃个饭,虽说我是客人,但毕竟人家是女孩子,总归要找一个说的过去的地方”
像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心如死灰。但是看向他乞求得到答案的眼神内心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得意,这盆冷水定然要狠狠的泼回去才得以缓解我受挫的心情,所以冷淡的留下一句“不清楚”便走回房间。
“你不去厕所了吗?”
关上房门,装腔作势的大喊一声“不去了”。然后趴在床上便开始傻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得意忘形过。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他,他一定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进而便会开始思索到底是谁招惹到了我?很显然,答案是他。于是他便会进一步思考自己是如何招惹到我的?思来想去,一股醋意便会扑面而来,这正中我的圈套。但凡他对我有意,定会察觉到我的小心思,搞不好还会顺着蛛丝马迹寻找最初的源头。
当晚,借着这份愉悦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第8章第八章
【第二天,很早便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准备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但是并没有看到我想象中的晴空万里,而是暗沉一片,云层低得仿佛要触碰到楼顶,突然意识到这几日异常的高温正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心情突然大打折扣。但转念间又意识到我似乎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有听到耿旭东的声音了。于是尽量将自己放空,仔细寻觅着有关他的声音,在确保耿旭东不在客厅之后才打开房门,迅速走到他卧室一侧的墙壁,继续寻觅,再三确定,他不在房间。那他去了哪?难道一夜未归,和他昨天口中的那个老朋友缠绵了一夜?不可能,我昨晚明明隐约听见了他回来时的脚步声,我没有幻听,我确定这不是安慰自己。难道他已经不辞而别?怎么可能?直到发现他一直放在鞋架上的那双鞋才稍稍安神。他会不会忘记带走了?或者不喜欢便随便扔在这了?我仍然不死心,决定去他房间探个究竟,顺便把昨天写好的信件塞到他行李箱。或许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走进他的房间,我不知道。
打开房门,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向我的心口。黑色皮箱还在、剃须刀还在、发胶还在,该在的东西都在,我兴奋的趴在他的床上,忍不住的去探索关于他的气味,那天的天气明明那么凉爽,而我的身体却烧的滚烫,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如此疯狂,紧紧的抓着被角,不停的蠕动身体,直到一股热浪从腹部下面翻涌出来。我笑了,笑的轻蔑、癫狂、羞耻。转瞬间心脏像是被人一点点的撕开,哭很快又取代了笑,蜷缩起身体,哭的沮丧、悲痛、凄凉而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