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阳脸上表现出不悦,弓箭一转,对准他们连射几箭,但全部射空。
他气不过,扭头见到侍卫中有五六人因为惧怕畏缩在角落里,突然转身对着角落放箭,角度刁钻,瞬间那边传出两声惨叫。
景昭看过去,只见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分别捂住了他们的肩膀和腿,血流如注,南霁阳是真的没有留手。
“这么狠……”景昭自言自语道。
雨烈道:“据我观察,南霁阳的这些作为,皇帝一概不知。往常他虽然也蛮横,但不伤人性命。这回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新编制以后就欺负不到我们了,他不爽。”
“就不怕闹到皇上那儿吗?”
“就算闹到了,皇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景昭不禁冷冷地哼了一声,“心比我还狠,我看他适合进破风。”
雨烈一笑,随即面色一滞,转身拥着景昭往旁边一倒,避开了箭。
两个人此时默契万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南霁阳还在追着放箭,立刻起身往不同方向闪避。
他们身法敏捷,南霁阳追了一会倒是停下了,“有趣。”
好的猎物要留着慢慢玩,他换了一把弓,也换了箭。这回他只盯着二人放箭,速度也快了许多。
场内其他人被这一箭又一箭弄得头晕眼花,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累。一个个都手臂酸麻、腿脚迟钝,偏偏脑袋里的弦还要紧绷着。众人还不敢往偏角处躲,亦不敢扎堆,怕像那两个倒霉蛋一样中箭。
南霁阳始终不得手,气急败坏要下人缩小范围。
这回他势在必得,又一箭离弦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疾呼:“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陛下南青乘坐圣辇赶来,横眉冷目地怒喝道:“你个逆子,在这里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不快停下!”
南霁阳最后出手的那一箭是冲着景昭去的,但没射中。
幸好没射中,不然当着南青的面后果不堪设想。
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对南青跪下。南霁阳也跪在南青跟前,虽低着头,但眼神狠戾,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朕真是把你宠坏了……”南青手指发抖,指着南霁阳,“回宫!”
“摆驾——”
雨烈抬头看向南青父子的背影,外表上两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宇轩昂,内里却截然不同。
南青是表里如一的正气,而南霁阳却藏着阴郁残暴的内心。
雨烈走到景昭身边,看见他手上染了一点血迹,“你没事吧?”
景昭把手翻来翻去查看一番,说道:“没事,只是小擦伤。”
“嗯。”雨烈道,“这回之后,南霁阳应该再也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陛下都来了他还敢不安分吗,不过为何陛下会来啊?你不是说这些事陛下都不知道的吗?”景昭问他。
雨烈微笑,弯腰捡起场边散落的靶子,“就因为他不知道,我才要让他知道。”
景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莫非是你告发……”
“刚才场边下人里有一个是暗线,我让他去的。”雨烈小声说,“我怕南霁阳玩过头,真惹出人命。”
他们将靶放回原处,离开人群继续说着。
“我与他共同记录了南霁阳这一年来所有的罪状,这份情报攒起来能治他大罪。今日他虽被斥责,但不会被降罪,你想想此时会有多少人想要这份情报。”
景昭不得不佩服雨烈的隐忍和远见,原来他在这等着收拾南霁阳,顺便大赚一笔。
“那你打算卖给谁啊?”
“消息放出去后,想买的全部卖。”
“可据我所知朝堂上没什么人知道破风,又怎么找上门来?”景昭对情报这块知之甚少,入宫后才开始了解起来。
“他们不会,但其他人呢?但凡有权势的重臣,手下必有一堆家臣谋士,平时大臣们知晓的情报也是他们从各种渠道打听来的。”
景昭又一琢磨,朝臣们不可能情报共享,“那会不会上朝前人手一份啊?想想就是很多钱。”
雨烈道:“怎么可能,敢参奏南霁阳的人就那么几个。”
景昭不好意思地笑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