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景昭带了点鼻音的声腔,听起来着实粘人,他抬头看着雨烈,那双大眼里满是央求。
雨烈在心中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景昭抱进了怀里,“满意了吧。”
景昭笑着,嘴角完全就放不下来,脑袋在雨烈肩头乱蹭,雨烈被弄得很痒,抬手按住了他的头。景昭又挣扎了一下,最后在他颈窝停下了。
秋夜微凉,今晚的月亮也是透亮的,柔和的,雨烈怀里的温度分外温热。
景昭轻声说道:“我上次跟你表白,一直害怕你把我调离你身边,但是你没有。我就知道了你放不下我。”
雨烈抱着他,尚在发育的身体在他臂膀下显得特别小,他柔声道:“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吗。”
雨烈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震动,景昭额头贴着他的脖子,舔了舔嘴唇,“知道啊,再难又如何?人就走这么一遭,我就爱顺着自己心意走。”
他偷偷仰面吻上雨烈的脖子,雨烈将他的头压下去,迫使唇离开自己的皮肤。
景昭怏怏,“抱都抱了,还不让亲。”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松手了。”
景昭哼哼着说:“不说了。”
“雨烈,选择如何生存掌握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压力,有很多事都没解决,没心思谈情说爱。但没关系,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雨烈静静听着,对他的懂事十分怜惜,放在他脑后的手指轻抚,像抚慰小动物一样安抚着他。
他怕景昭的喜欢,但更怕景昭伤心。
“回去吧,不早了。”雨烈说道。
景昭离开他的拥抱,“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来找你。”
南霁阳计划在寒明山停留一周,这些天里,他早上带领大臣们处理一些比较急的政务;下午则去娱乐休闲,在行宫周围的丛林地带狩猎。
等天色暗沉华灯初上时,便大举布宴,夜夜歌舞升天,恣意洒脱,比皇宫里的日子风流许多。
呈现给帝王的舞曲自然是绝色,舞姬歌姬们如争艳的群花,一个比一个婀娜,一曲比一曲迤逦。
从未开过情窦的南霁阳终于在第四日的俏舞笙歌中掉了进去,那名女子是领舞,名叫顾兮彤。
旁人笑得或灵动、或可人、或妩媚,那都是在脸上。只有她,把笑放在眼里、开在指尖,绽放在每个舞姿里。她身披白衣,于万千粉黛中不失颜色。
南霁阳应该是个天性不喜欢随大流的人,随大流的东西他唾手可得,而像顾兮彤那样与众不同的他就越想得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胸怀天下的胸襟。
反观顾兮彤本人,在南霁阳身侧低调安静,或许本身性格使然,通常别人问一句她才会答一句,甚少有主动开口的时候,也从未表露过一丝野心和欲望,和南霁阳的相处也是相敬如宾,没有逾越,更别说狐媚勾引。
关于这名女子,旁人也看不太懂,就这么被南霁阳选中,可谓天赋异禀。
第五日午后,南霁阳出宫狩猎,随行了一批大臣和护卫。
雨烈他们留守宫中,按照那晚的约定,景昭偷偷离开二队的值勤岗位,去找雨烈碰头。
美其名曰为组织贡献情报,实则是游览一下传闻中绝美的寒烟宫。
为了方便四处走动,他们直接换掉元麾军的软甲战衣,套上了杂役的布衣。雨烈和景昭乔装打扮完毕,溜到了连理殿。
“果然有人把门,”景昭望着门口小声说道,“我们怎么进去?”
雨烈仔细观察了一圈,带着景昭绕到宫殿侧面,说道:“老办法,爬窗进。”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正主之殿的样子,即有帝王的宏大又有帝后的端庄内秀。
正对门的墙上画了五彩仙鹤图,亭亭玉立,犹如仙灵起舞。墙下一张枫木床塌,是陛下皇后的坐榻。
雨烈一进屋便看到了这张华贵精致的床塌,“不愧是帝王家用的。”
景昭走过来坐了上去,说道:“又漂亮又舒服,你喜欢的话,回去自己也弄一张不就好了。”
“没时间,麻烦。”雨烈说着走开了。
景昭扭着身子摸摸这摸摸那,悄悄记下了。
殿内很大,中央有两幅巨大的纱屏对立,将殿内空间隔开。一边是床,另一边有三大格书架和一张古筝琴桌,雨烈往书架那边走去。
上面的书很多,大小、封皮竟然都一样,只有厚薄不一。
他随意抽了几本出来看,发现都是故事书,他移步到隔壁书架,这上面又是一些正经严肃的历史书和军事书,其他各题材的书也举不胜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