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岂不是以后要成你嫂子?看来,以后我还不能随便使唤你了。”
“我没有嫂子。”
“公主,这种玩笑以后别再开了!”
……
“是不是人人都怕我脸上的疤?”
“我也是人。”
“那你怎么不怕我的脸?”
“身为侍卫,我是守护你而不是怕你。”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公主,慕枫,你不用再守护我了。”
“别乱想了,快喝药吧。”
大雨洗刷着青年伤口的鲜血,缓缓流过刀刃荆棘,最后汇聚在山堑之中、盆谷之底。而他冷峻苍白的面容越发衬托目光的坚定幽深,踉跄地拖着步子,一步步强撑着走过一层层阶梯。
山鬼早已等待着云萝断崖之上,急不可耐地盯着一步一伤的青年:“快来啊!快过来啊!”
老男人如同一只跳骚般抓耳挠腮,一双眼都是贪婪的光,“快把铁云珠给我,快把铁云珠祭献给我啊!我苦心花了这么久的功夫,算计了这么多人心,全都在这一刻了!恩对,就是这样!乖孩子,一步一步地走上来,然后按照巫族与我的契约,把铁云珠祭献给我!”
蝎子精眼神复杂地盯着浑身是伤的青年,喃喃道:“主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这颗珠子?若是主人想要,凭借山鬼的实力,一颗珠子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山鬼叱道:“你懂个什么!三百年前,我被迫同西梁国的王室订下契约,终身只能守在这山头,除非铁云珠被巫族的人自愿送给我!一旦违背了和巫族王室的契约,你知道剥皮拆骨是什么滋味儿吗?!”
石梯一千零八阶,当用尽所有力气站上了八百阶的时候,慕枫苍白着唇抬起头——
周围仿佛不再是大雨磅礴的云萝断崖,而是那年秋叶灼灼似朝霞的一天。
身形单薄的侍卫看见了笑颜动人的公主;
眼神执拗的少年遇见了自己此后的执念。
当银色箭矢划破雨幕,毫不留情地冲进自己胸膛的时候,慕枫没有感觉疼,只是有些难过……难过他还没有将铁云珠送上云萝崖,难过从此之后,他不能再以侍卫之名来守护她。
在云朗那根长箭没入了慕枫胸膛的时候,一瞬间,天崩地裂。
“不、不!不要!”
依罗痛苦到青筋都在额头上颤栗,兜帽落下来,露出一头苍苍白发。
容颜老去的女子狼狈地跪在了天堑旁,满身泥泞地哭着,哭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黑色天幕仿佛被凿破了一个大洞,天河倾斜而下。而在大雨之中,金丝银甲的青年长长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如同断翅的鸟般从长阶之上一路滚了下去,最后怦地一声摔进了河水汹涌的地堑之中,又在激流之中,浮上来的除了一朵血色曼陀花,便再无其他。
依罗颤抖着手指,双手从河水中捧起了那朵曼陀花。
仿佛痛到了灵魂深处,泪如雨下。
我想,大概便是从那之后,子母河多了不入轮回的鬼,而这世间少了名唤慕枫的侍卫。
-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而当我们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后,一切都还在原地的模样,只是本来的碧绿坚冰快要融化了。
依罗还维持着梦境中的姿势,而她精神力的损耗比我想象得还要多。
河底的冰廊中传来孙悟空他们咋呼的声音:
“师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