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的笔墨,他已经盼了两年,上京最开始传出瘦金体的时候他买过所谓真迹,后来才知道文殊的真迹只有几句。后来有人进献给德妃一张真品诗句,他偷偷看过。
这些天他把文殊给他的书都看了一遍,奈何文殊没有做笔记的习惯,最多是画个横线。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文殊这两年东奔西跑,也没人在乎一个商户,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出过名。所以除了小学课本,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签名,还有点小兴奋。
趁文殊回屋拿笔墨,顾逍杵着拐杖跳到桌边,他要看文殊写字,要确定此文殊就是彼文殊。
文殊端着笔墨出来,看到顾逍站在那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一张随手的画,一个名字,好像搞得有点太正式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文殊也不太在意那点脸皮,他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沾墨,挥毫,落笔。
“好了”,三个字“文殊著”落在纸上。
顾逍拿起宣纸,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文殊看着开心的人,虽然不明白少年在乐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羞耻。
别开眼,收拾好笔墨,假模假样的撂下一句:“傻笑啥呢”,然后飘然远去。
秋天的阳光很暖,树叶遇风就哗啦啦往下落,文殊舍不得这样的好天气,干脆把凳子搬到桌边,两人趴着晒太阳。
顾逍没经历过雾霾天,是不懂文殊的乐趣的。在宫里,这样的天气,宫妃都是晒着太阳或聊天,或泡茶,或吟诗,当然不管干什么一旦几个人聚到一起就要出事。
他还没见过趴着睡觉的,受了凉怎么办。
顾逍看着文殊,想提醒他,还没张口,文殊就睁开了眼,瞅着他眨了眨眼,随后坐了起来。
文殊看着顾逍摆的规规矩矩的手臂,挺直的脊背,一手撑着下巴问:“你累吗?”
“啊?”顾逍看着对方露出的皓腕凝脂,懵。
文殊随手帮他拉了拉交领的褶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
顾逍轻轻吐了口气,算是放松。
文殊看的想笑,说了一句:“看着就累”径直笑了起来。
两人中间隔着世界裂缝的鸿沟,完全get不到彼此的笑点。
文殊坐了一会转过身,靠在桌子上,侧头问顾逍:“云逍,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顾逍看着他,认真的道:“有。”
“不是责任,是自己喜欢的事”,文殊想了想又问。
顾逍这次回答的很快:“那也有。”
“是什么?”
默了一会儿,顾逍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学写字。”
文殊愣了一下,猛地撑着桌子坐起来,坐的比顾逍还要正直,抓着顾逍胳膊,眼睛发光似的看着顾逍问:“你不会写字?”
顾逍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文殊突然笑了,问他:“我看你不是认字吗?”
“但是我不会写,认字也是偷学的”,顾逍忙道。
文殊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顾逍看着陷入沉思的文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试探的叫道:“文哥。”
“嗯?”文殊侧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能教我吗?”顾逍有些紧张,但他明白万事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文殊挑了挑眉:“字短时间内学不会,而且你不回家吗,过段时间我也要走了。”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