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叫柳熊,狗熊的熊。”
和襄噗嗤笑了出来,但马上捂住了嘴,问:“你怎么知道是狗熊的熊?”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我哥也是这么说的。”
“你哥是谁?”和襄好奇的问,想了想才说:“是跟你一起看着我的那人吗?”
柳熊点点头,:“嗯,就是他。他叫柳大。”
“你们不是说不能给我吃东西吗?你给我拿馒头,不怕被人发现吗?”
“不怕,你吃。他们都睡了,让我看着你。”
吃了半个馒头以后,身子也不再那么难受了,和襄心情也好了许多。从前挨过饿,不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柳熊,我问你,你家少爷怎么了?为什么会病重?”
“少爷?病重?”柳熊有点头蒙,好一会儿才想起问的是谁,傻呵呵笑着说:“少爷没病,被……被老爷打板子。”
“啊?”?说是什么煞气,原来是被老爷打板子了。“为什么?老爷为什么打少爷?”
“少爷气走了先生,又出门胡闹,所以……所以被老爷打板子。”
下午听柳夫人和柳员外那番话,少爷至少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现在自己因为他跪在佛堂,万一他一直不醒,难道自己要一直跪着不成?可恶。
咽了最后一口馒头,和襄浑身有了力气。心里思忖:怎么情况跟越文七说的不一样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少爷醒过来还好,否则自己一没拿钱二没签卖身契的,岂不要白白饿死在这跪死在这。不然至少也得知道少爷怎么个情况,如果不成了,也得赶紧逃出去才是。
主意拿定,抬头看到柳熊还目光烁烁看着自己,和襄试探道:“柳熊,你既知我是先生,就带我去看看少爷可好。”
谁知柳熊刚刚还正常的脸在听到这话以后,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连连摆手道:“不……不行你不能……离开佛堂,不然……就不灵验了。”
“你――”和襄耐着性子开导道:“你想想,我为什么在佛堂,还不是为了少爷。我又不是跑到别出去玩,看少爷也不可以吗?我跪了一天,现在浑身上下都沾满佛气,此时并无旁人,若是我去见少爷,就可以把满身的佛气度给他,你想想,是不是再好不过?”
柳熊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当即点点头。可看到和襄一蹦而起,又立刻出手抓住他。
“干什么?”和襄以为他这么快就反悔了,不禁心凉。
柳熊道:“你别急,你刚来,跟着我,我带你去。”
从佛堂到少爷所在的院子,和襄跟着柳熊足足走了十道门,避过了多次巡夜、起夜、夜猫等惊险,才终于听到憨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就是少爷的厢房。”
和襄看着黑乎乎的敞开的窗口,心里跳的很厉害。莫名为奴,里面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了。气走先生又胡闹才挨板子,现在又连累到自己,分明就是个害人精。
“能开门吗?”和襄低声问。
“不能。”柳熊闷声闷气回答道:“门被闩着……有服侍的丫鬟在。”
和襄看着黑洞洞的窗口。昏迷了是吧,想必就是翻窗进去也无妨。想到这,他拍拍柳熊的肩,道:“你在这别动,我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
凑到窗口前听里面穿出鼾声,想必人是睡熟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里面床上躺着人,穿着银白色衣服。
和襄咬咬牙,两手按在窗沿,一使劲就撑起来,轻手轻脚翻到窗子边,又试探着去踩里面的地面。
就在这时,突然哐当一声,在静谧的夜里突兀且惊悚乍响。
“谁?”
不等和襄反应,床上的人已经先坐起来,大喊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分明是个少年。
和襄吓得毛骨悚然,顾不得许多,慌忙跳下窗沿往外跑。
身后窗前立刻出现一个少年的脸,冲着他的后背又大喊:“大盗贼人,快给我站住!”说罢,还不甘心,一下子从窗口跳到外面来。
柳熊看得真切,早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当即也跟着大喊:“少爷起来啦!少爷醒啦!”
和襄此时岂能用魂飞魄散来形容,拉着柳熊的胳膊就往来时方向跑。
柳熊这一嗓子,直吼得周围院子厢房的人都跑出来了,一时间柳家方天都是一个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