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身为诗社管事的石玉吩咐小童收了碗筷,摆上茶点。
宋韬玉则带着和襄观察书台上的砚章。
砚章通体透润,雕刻略显粗糙,棱角也有些磕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正面篆刻着几个字,字体难辨,刻痕较深的地方还有红泥未除尽。
“看出什么来了吗?”宋韬玉问。
和襄摇摇头,不好意思道:“小弟惭愧,这砚章上的字体不常见,也看不懂刻的是什么。”
宋韬玉哈哈笑道:“和襄这话算是将石玉和为兄的脸面保住了。”
和襄疑惑地看着他和石玉。
石玉笑道:“罢了罢了,这东西未知真伪,又或许确实是我才疏学浅罢。竟然连韬玉你都不认得,何必再为难和襄。”
这话原本也无大碍,可宋韬玉有心要护和襄,便道:“石玉此话差矣,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保不准和襄什么时候能解谜团呢。”
石玉附和道:“是是是,还有一句人不可貌相,此番是石玉鲁莽了。”
这时小童进来,说前日要买青蟾戏荷的客人在外面等着,要石玉即刻出去商谈具体事宜。
石玉苦笑道:“他有的是法子亲自去讨要一副回来,却非要在我这里缠磨,真不明白他们俩……”
宋韬玉颇有意味地看着石玉,用眼神催他快点出去。
石玉看了看和襄,然后心有会意嬉笑道:“既然来者是客,自然不可怠慢。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
眼见石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和襄不安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宋韬玉道:“有不妥也与咱们不相干,让石玉应付去。对了,还没问和襄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和襄早憋了许久,这会儿也不藏着,将所见所忧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宋韬玉听完以后思虑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想来那书应是钟子校拿给隽修的。此书确实不在市面上流通,也只有与军中有干系的人才能看到。子校与隽修兴趣相投,隽修有求,子校当然会应。不过此事和襄不必过于担忧,只要隽修不拿出去宣扬,好生收着便是了。”
听了这一席话,和襄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下。不过想到自己出门以后心急如焚到处找宋韬玉想问个明白的事,居然轻易就忧虑全解,不禁感到有趣和好笑。
宋韬玉看他表情就猜到他心所想,也助兴问道:“来之前是不是急坏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着急上火的可不好,况且也不是你的事。”
这话宋韬玉说得轻巧,和襄却听出异样。
“你究竟为何担心柳隽修的事?”
和襄大窘,表情慌乱,道:“我哪有,宋大哥说笑了。”
宋韬玉紧紧盯着和襄的脸,片刻后故作自然道:“你还在做隽修的授学先生?”
和襄点点头道:“嗯。不过还有一个月聘期就结束了。”
“噢。据为兄所知,隽修安心念书并非是想去考功名,他偏爱习武,就是念书自然也都是兵书。不知聘期结束以后,和襄如何打算?”
“我……”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异响,随后便没了动静。宋韬玉倒是没在意,慢慢倒茶。和襄也扭头看了看,便又心事重重起来。
第16章第16章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异响,随后便没了动静。宋韬玉倒是没在意,慢慢倒茶。和襄也扭头看了看,便又心事重重起来。
关于去向和襄以前还想过,可是这一个月发生的变故让他日日紧张、烦闷,倒给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听到宋韬玉问起,也不知如何应答。
“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或者你要继续留在柳家?”宋韬玉轻轻把茶杯推到和襄面前。
“我想过的……”和襄摸着杯子,迟疑道:“可是我……没有想好。”
宋韬玉轻笑道:“和襄这话说的奇怪。你要走便走,若是不走又不能留在柳家。难道是心有所系?”
“不!没有……”和襄连忙摇头,“……我会想好的。”
宋韬玉笑笑道:“左右不急,为兄倒是想给你指一条路,你且听听。”
和襄没想到宋韬玉如此热心,一时窘意稍退,笑容重聚,道:“还求宋大哥能指教小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