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前夕,离歌笑找小梅学习易容之术。小梅满面担忧:“歌哥,此事非同小可,你这样危险异常。”
“小梅,万事如果只想到危险的一面,便没有成功的机会。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小梅俊秀面容一丝为难:“三娘他们知道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梅仍觉得不妥:“歌哥,我若教给你,便是把你送入虎穴了。”
“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小梅,你心细,以后多帮歌哥照顾着三娘。”
“你这样说,我更不敢教你了。”
离歌笑咧嘴笑笑:“你还不相信我吗?”
小梅抿抿嘴,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
城外,他追着水火二影而去,也未有万分把握能顺利击毙一人装扮成功,对方觉察他的踪迹,兵戎相见,他险些亡命敌手。却在危急时刻得张忠相助,他舒眉展笑:“张帮主驾临,有失远迎啊。”
张忠亦笑回:“你离歌笑可以舍生忘死,我张忠也不是孬种。”
所幸,齐心协力之下,杀了水火二影,混进了敌军之中,但对敌军情况却迷茫万分,唯有小心翼翼,历尽万难,终于最后接近俺答。
敌军将领满目诧异:“拿下。”离歌笑刀逼得更紧:“都退开。”
大汗被挟持,众将有所顾及,不敢近前。
捆缚小梅战车此时已距俺答较远,命令还未传达至此,众弓箭手万箭齐发,如雨一般降至,云鹤挥刀斩断绳索,抱着小梅落进脚下黑暗屋内。
“小梅。”他急唤,将人紧紧抱着。小梅虚弱无力,艰难答:“我撑得住。”
云鹤答:“好。”便警惕着四周,雨箭嗖嗖,钉在屋外木板之上,入木之声如刀砍铁锤,直击心脏。
在过护城河之前他从未有过任何侥幸心里,他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不得解救自刎身亡,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安宁。三娘拦住他,他便骗她,说是拼死一搏,可他知道,只身入敌营,又怎会有生还希望?他所求的,不过是同小梅同生共死。生不同衿死亦同穴,是他唯一可以相随的。但他在护城河中停下的一刻,他看见俺答身旁的人有异样,那锐利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他侧望河中指挥者,暗示他们等待时机,再小心翼翼戒备着敌军,一步一步谋划着走向小梅。
枪响,变生,时机已到。
喧哗斗场上,三娘轻功如魅影一般点踩人头,若隐若现。手中炸弹远掷,爆炸声中击溃一方弓箭手。敌军慌张寻觅,她明眸一眨,人又落在了别处,又一炸弹远掷,再击溃一方敌军。
她与柴胡在城楼上焦急观望,看着云鹤独自一人走进敌方包围圈内,心跳如鼓。她不想梅梅死,也不想云鹤死,但如果无人返回,全城开炮,他们便会灰飞烟灭。她焦急不已,侧目一扫俺答,似是冥冥中的安排,她看到了离歌笑,虽然他穿着别人的衣服,扮着他人的容貌,但眼神不会错,他无意间抬手比划,是他们间的暗号,她欣喜若狂:“是歌笑。”
“哪?”柴胡急挨过来,见了他亦是眉开眼笑:“果然是老离。”
欣喜之余,她也懂了,和柴胡急急传令,待时机一到,便开枪掩护。
敌营外围,柴胡已与众高手在护城河内长铳掩护下接近甲兵,奋勇敌杀。
俺答受挟,威严魄力却不减分毫,冷声命令:“这便怕了?”大刀奋力一挥,击往离歌笑腹部,离歌笑迅捷离身,匕首划过俺答脖子,只伤了皮毛,将领呼喊着:“杀。”近在俺答身旁的精兵便齐齐出招。离歌笑辗转在俺答周围,闪躲反击,亦在寻求重新控制俺答的机会。
三娘掷完炸弹,人已站在小梅云鹤战车顶上,她抽出锃亮的白玉双刀,砍落钉入木板的羽箭,身后长戟猛击,她回身反抗,戟刃如细密冰雹砸下,她不得已举双刀横在头顶,生生抗住压下来的十几支长戟。她力气有限,不可多抗,侧身让过,再翻上高空,挥刀斩断戟头。
云鹤见三娘已至,揽着小梅破屋而出。三娘弃战,急回身前来,从云鹤手里接过小梅,云鹤将他们紧紧护着,接过三娘一把长刀,挥刀阻挡刺来的长戟。眨眼功夫,三娘已帮小梅解开镣铐,解开腰间携带的暗器以迅雷之势拴在小梅腰上。再扶着小梅,紧跟着云鹤。
敌军长戟越来越多,将他们重重包围,外围奇兵笨重,难以加入这狭小战斗,让他们少了一分危险,但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皆是敌人的身影,他们如鹰落迷林,难以飞翔出界。
柴胡于外围攻击,众人伸手虽矫捷,但要开辟出一条道路,亦如杯水车薪。
离歌笑反复辗转,眼见着就要接近,凭空横来一把长刀,将他挡了开,他距云鹤三娘较远,彼此难以互相照顾,只能与张忠边战边避。
敌人千千万万,他们形单影只,本就悬殊巨大,投鞭截流无异于火中取栗,但已身在火海,只能奋力奔出。
三娘揽着小梅紧跟在云鹤身后,但前后左右皆是敌人身影,戟阵一圈接着一圈,她只手反抗,终力有不逮,无暇顾及四方。
云鹤唤她:“三娘,你用轻功带着小梅先走。回到城楼上,下令开炮。”
三娘拒绝:“不可以。”
“没有时间了,三娘,我们都逃不掉,这样还能将敌人打退。”
一支长戟刺来,小梅推开三娘些许,徒手握住戟赶,使劲一推,将人反推回去。“三娘,你听话,上去吧。”
三娘猛挥一刀,斩断两支长戟,赌气道:“我才不想给你们收尸呢。”
又一波士兵围攻上来,他们背靠着背,各自戒备着应战。小梅身负重伤,已是虚若无比,此刻强撑,伤口裂开,鲜血不断溢出,气色更差。三娘本不宜再运气动动武,念着战事未歇,自己轻功或许能有用武之地,不顾危险上阵,已是虚汗淋漓。云鹤虽能撑的一时半刻,可寡不敌众,更牵挂着小梅和三娘,难以释怀。
敌军呼啸声如山崩地裂,箭攻戟刺,他们无有一丝优势。
离歌笑同张忠亦距俺答越来越远,重重甲兵将他们包围,纵有上天遁地之术,此时亦难挥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