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荷包上敲了敲,一缕青烟飘荡下去。
“你想和我就这样说。”
美人投怀,温香软玉,姒青没什么变化,如同吃饭一样平常,连目光也不曾改变分毫。
一个无比厉害,又甘心曲居人下的男人。
第一次见他,饶安就觉得他不简单。
只可惜,这个男人,不是男主。
“你不觉得,这样说,别有一番滋味。”双手抚摸着姒青的脸颊,她轻启的红唇中,香气如缕。
姒青任由她,“镇国侯满门伏诛,镇国侯方才自尽身亡,郡主您现在的行为并不合时宜。”
“这么快?你可真沉不住气。”
饶安笑了笑,转身离开,白皙的双足落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那一层紫色轻纱紧贴着她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又什么都瞧得见。
姒青自然沉不住气,于他而言,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和他作对的可能性。
饶安在上首坐下,交叠起双腿,手肘搁在桌案上,指腹点着白瓷瓶中的一束蔷薇,眼尾斜飞,“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父亲,可你为何对我还这般冷淡,是我,不够美吗?”
姒青喜欢蔷薇这一点,饶安观察了许久。
姒青站离她十步远,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你很漂亮。”
饶安道,“你这话是在告诉我,我并不漂亮。”
姒青道:“万事万物都要有个对比,对比方出美,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桌上的那支蔷薇便比你漂亮。”
饶安点在蔷薇花瓣上的手一顿,笑意也淡了,“我帮了你。”
“所以呢?”姒青道:“我们是互利互惠,我灭了镇国侯府,你没了父亲的阻挠可以离上边更进一步。况且,如果我是你,关于你父亲的那件事情就该永远的闭上嘴巴,打死不认,而不是如现在口口声声的出言炫耀。”
“夙扬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觉得于心不安。”
饶安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她折断瓷瓶中的那支蔷薇,神情微敛,“可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再者,我母亲唯一确定的只有我是她女儿,可不确定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姒青道:“我对你们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我来只是尽一个合作者最后的义务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弟弟夙缘跑了。”
饶安讶异,有些意外,“我本以为他会和他母亲死在一块的。”
不知想起来什么,望着那折断的蔷薇,低低一笑,“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一份大礼留在他的身体,好好替我这个姐姐谢过那些多管闲事救他的人。”
听到此处,连城面色一变,立刻转身。
杏园有个姒青,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御剑,若是被发现,好一阵缠的。
“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修炼了雪魄,那个女人会疫咒。”一眼观测修炼的术法,是伏羲给将臣的能力,洪荒时的大妖大魔太多,知根知底,也知自己斤两,方能活命,即便将臣觉得这就是个没用的能力,但不可否认,真的好用。
至少,眼下受制于人,它就拿这个保命。
而疫咒是什么?洪荒时的一类禁术,根据施术者的心意,可以任何形态存在,一旦施术成功,任你修为比施术者高出多少,也只能等死。
到了山下,连城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御剑而飞,“师傅。”
很快,那边有了回应,“他在施针。”
男主石破天?管不了那么多,“你让他马上将那个捡回去的啥夙……夙什么鬼扔出桃花坞,我马上回来。”
“好。”不曾犹豫分毫。
连城心中的不安还没减一分,符箓那边发出一阵嘶吼。
糟了!
……
天近黄昏,彩云照归,分明花红柳绿,悬瀑的上空却盘旋着一群秃鹫。
这不是一般的秃鹫,眼瞳翻红,透着鬼气。
垂挂的水染成了黑色,弥漫着腐烂的腥臭,连城正待进去,水中猛的蹿出一个黑影。
连城一个侧身,手中剑诀一出,剑气四走,只在瞬间,盘旋的秃鹫粉身碎骨。
甫一入内,瘴气横肆。枯山悄无声息,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