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横挥,众人嘴角已有血迹,待秋红叶落地,就刀自上一提,莫不能挡,众人一退数十步。离姬婴最近之人扣住姬婴的肩将他带离。
那人被伤了心肺,一落地踉踉跄跄,姬婴转而将他扶住,沉眸看向秋红叶。
秋红叶仰天笑,长发尽飞,手持红刀直向姬婴。尚有余力的两人出手阻挡,战数场回合,秋红叶红刀一旋,两人飞出数丈。
刀光渗寒,劫风掠尘,姬婴避无可避。
“放肆。”
一声叱咤,一道光晕阻隔之间,来人拂袖一挥,秋红叶空出翻身,单膝跪地,嘴角已有鲜血,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黑猫,伸手红刀插地朝后退去,刀锋所过,鸿沟十丈。
谁也不知他从何处来,不过眨眼的片刻,已近身前,无知无觉。
秋红叶微眯了眼,凭借入塔前的记忆,思绪万千,如何也想不出三千界有谁能挥袖间将他击退。
星海碧眸?
抬眸之际,浮屠五塔中镇压的妖魔鬼怪感受到威压,瞬间沉寂。没有妖鬼毒瘴的连续冲击,伏羲大阵逐渐得到稳定,在这缄默中,却听以姬婴为首的一行人,行礼而道:“神皇陛下。”
身法诡谲的来者,白衣惊鸿,像很多年前一样,眸光漠然极致,将天地万物视之蝼蚁。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过只是容情身边一个长相美丽精致的‘孩子,’毫无威胁可言。
神皇这个称呼,从三千界一统的那一刻,是无数人的希望,也是无数人的梦魇,因为这象征着被冠欲‘神’称呼的这个人,将无人可出其左右。
时过境迁,当初那些风光无限的人多成一抔黄土,那些毫不起眼低入尘埃的人改头换面,高高在上,世界真是奇妙。
抬手摸尽唇边血迹,秋红叶重新站了起来,媚眼如丝,浅浅一笑,“不劳神皇陛下费心,某这就进去。”
他方解开封印,三魂七魄尚未完全归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怂即怂。红刀一收,自行退回浮屠。
嬴苏的到来,月宫重归安宁,六塔间相连的锁链重新接上,不多时,大限将至的占星师在随侍小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位皇朝辈分最长的占星师,两千七百余岁,蜷缩在黑木轮椅上,干枯腐朽的手仍执星仗,背脊佝偻,通身遍布皆是为了芸芸众生安平,早透天机所遭受的诅咒,因此缘由,三千界提及占星师无不景仰尊敬。
占星师的身量,瞧着比身侧四五岁的小童还矮一筹,一举一动,无一不昭示着油尽灯枯四字。
在皇朝,也唯有占星师有着不叩神皇的特权。
此地只站有姬婴一人,占星师无比的艰难的抬起一根手指,那将占星师送来的小童随即恭敬的退去。
占星师道:“你竟也来了。”
姬婴朝占星师微微颔首,笑如春风,并不言语。占星师混浊眼中划过一丝冷意,瞬间迷蒙的看向浮屠最高处。
东塔浮屠十六高,所囚者从来只有一人。
……
七月,阴门启,彼岸花开。
坟冢之间,本该殊丽的朵朵绯色在剑气之下,残花一片。
“一块破石头也敢挡小爷的道。发什么疯,一把年纪急急躁躁的,什么狗屁德行。”将臣踢开挡道的石头,一脚踏在花瓣被削去一半的曼珠沙华上,指桑骂槐,骂咧咧的没个消停。
他是跟着连城追出来的,虽然吧,小王八死不死和他关系不大,但现在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关系就很大了。
他的本源还被关在月宫的东塔浮屠,如今自身灵力皆来自连城,连城若死,他这魂体又得回到那破坛子里去。
堂堂天魃,平生作恶多端,善事无缘,大恶连绵,绝对不是因为担忧这么愚蠢的原因找过来。
将臣跟着通天符箓找了一刻钟,这才在树林尽头的悬崖边上找到连城。
他与先到一步的姑苏无妄并肩而立,面具掀在脑后,手中拿着一坛酒。
酒封未开,系着的红色绳搭在他的手腕上,红白交织,异常瑰丽。
姑苏无妄低头,落在酒封上的手,又收了回去,叹了一声,“他现在不在,师兄你可有事相问。”
听到这句话,将臣停步,准备趁姑苏无妄不注意一脚踹过去的心思也歇了歇。
心道:“小王八和这黑嫖客有古怪。”
连城道:“真的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