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2130号到皮肤科。”广播终于报到了他的号。
“请2130号到皮肤科。”广播又重复了一次。
鸩罂粟看了红着脸的岳灵休一眼:“你什么号?”
“……我还没到呢!”
“哦这样……那我先回去了。”鸩罂粟挥了挥手,刚跨出半步又转回了头:“对了,艾滋病窗口期是两到三个礼拜,你最好过两周再来查,现在查不准的。”说完他冲岳灵休冷笑了一声,“不过我留的钱够你查很多次了。”
鸩罂粟走到楼道口那和杏花君道了别,然后步入电梯。电梯门刚要合上时,一双粗壮的大手就伸了进来,把门往两边掰开,岳灵休就这么挤进了电梯里。
鸩罂粟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站到一位护士身后,装作不认识他。
到了一楼,鸩罂粟又先一步跨出了电梯。岳灵休紧跟身后。
“你难道就没怀疑我么?”岳灵休总觉得鸩罂粟刚才那口吻阴阳怪气的,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一样。
“你没问题,所以我用不着查。”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问题?”
“你家里连套()子都没有,估计这方面经验不多。”鸩罂粟当然是查了。他今天来医院主要是来查自己提前深度发()情的原因,顺便调到了岳灵休的病例,病历上显示他除了心脏有点小毛病外其他地方都壮得跟牛似的。当然私调病例这事不能对外乱说,所以鸩罂粟随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岳灵休听了叹了口气,倒也实诚:“我也是第一次和人发生一夜()情,放心不下来查查,对你没有恶意。”
鸩罂粟自顾自走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打开后面的车门,然后转身说:“我也没怪你。”
但他就是有点不高兴。其实他原本对岳灵休感觉不错,撇去床上一身蛮力不说,岳灵休从品质上说确实是热心尽责、坐怀不乱。而且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主要责任在自己,对方算被半强迫的。要说自己甘愿被这样的人上了一次倒不至于,不过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找不到比这位更好的了。
——但是岳灵休来做身体检查,说明怀疑自己不干不净,这就让他心里有些失落,颇有点明月照沟渠的意思。
岳灵休一把拉住了他:“晚上请你吃饭吧,就当给你赔礼道歉。”
鸩罂粟抬头看了岳灵休一眼。生气归生气,他却不得不承认岳灵休越看越帅,越看越顺眼。鸩罂粟对这个除了尺寸便一无所知的男人,第一次生出色令智昏的感觉。他鬼使神差地默默合上车门,在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中跟着岳灵休走了。
“去哪儿?”反正自己最近没工作空闲得很,多认识些人也没错,鸩罂粟答应下来。
两人去了国金中心一家意大利餐厅。
今天这里生意不是很好,顾客们都是两两落座在四人方桌上,一面用餐一面低声交谈。只有一位蓝发男子背靠后倚着,两手伸展搭在椅背上,和对面坐着的美女谈笑风生。
岳灵休走上前,拍了一下那男子的肩:“剑无极,你在这啊。”
那名叫剑无极的男人侧转过身抬头看了他一眼,翘着的二郎腿立马放了下来:“岳叔叔,这么巧。”
看到岳灵休身后还有人,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剑无极忙不迭地站起身,把手朝鸩罂粟伸了出去。“请问您怎么称呼?我是剑无极,岳叔叔的年轻朋友。”
“你好,我叫鸩罂粟。”鸩罂粟握住那位男青年热情的手掌,上下晃了晃,心里觉得岳灵休朋友挺逗的。
“这是我一朋友。”岳灵休指了指鸩罂粟,然后冲这对青年男女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叔叔好!我是凤蝶。”对面坐着的美女站起身,伸出手也同鸩罂粟握了握,然后转头和岳灵休说:“岳叔叔也是好久没碰到了。”
“一起拼个桌吧。”剑无极拉开身边的座椅,自己坐到凤蝶身边,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们没重要的私事要谈吧?”
岳灵休摆了摆手,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们哪有什么重要的私事。”
凤蝶转身对吧台说:“服务员,麻烦再来两份菜单,谢谢。”
两人点完菜,剑无极冲鸩罂粟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原本和岳叔叔是一家公司的,凤蝶是我客户。”
鸩罂粟看了眼剑无极,又看了眼凤蝶:“原来是陪客户吃饭。我和灵休坐在这里,没有不方便吧?”
凤蝶急忙摇了摇头:“没有不方便。”
“我们不谈公事。”剑无极用手拿起块薄饼披萨送到嘴边。
一块饼屑掉到裤子上,鸩罂粟正低头用手拂着,正好看到凤蝶的高跟鞋踩了剑无极一下,于是他消化了一下“不谈公事”四个字,然后会心地笑了。他抬起头问剑无极:“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没跳槽,还是卖债券呗。”他拿饼蘸了点番茄酱,“最近债不好卖啊。”
岳灵休在一边打趣道:“你问问凤蝶买不买。”
鸩罂粟明白过来,虽然不是一个行业的,基础的他还是懂一点:“凤蝶是在基金还是私募?”
凤蝶摆了摆手,谦虚道:“在基金公司。我就一搬砖工,公司买不买,我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