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失望地道:“先生,你明明一直受他欺负,为何还要和他在一起?”
严鸾低头想了一下道:“煊儿,有些事我一直不知该怎么和你说,但是如果不说你又不明白……我那时的确是因为有了你才活下来,但我对自己非常的厌恶。那是种对我自己从身体到灵魂的憎恶,对我的折磨比身体上的不适更令我痛苦,几乎使我日夜不得安宁。是他用了十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的让我消除了对自己的厌恶,让我觉得除了对你的责任外,活在这世上还是有点乐趣的。他是经常讥讽嘲弄我,甚至……打骂过我。可是对我来说,他待我好不好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他待我好我固然高兴;他若待我不好,我也不会离开他。哪怕他以后有了别的人,我也依然愿意在他身边,陪着他,直到……他不再需要我。”
赵煊听得傻了,只道:“先生……”
严鸾道:“好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各地卫所指挥使陆续上了折子。都说本来已经调集兵力,要来北京勤王,所幸现在围城之困已解,恭贺赵楹不战而胜。赵楹便在这些折子上一一批复安抚,都是已知道爱卿的忠心云云。
自严鸾走后,赵楹照常上朝退朝,和重臣议事,处理政务,批阅奏折。只是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必须要说的,一句闲话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也算严大人对世桓表白了一次吧,虽然世桓没听到
☆、第六十章凯旋还朝
第六十章凯旋还朝
严鸾走了三个月后,这天严霜接到蓟辽督师丁如柏的奏折,便立即打开,看辽东平倭有何新进展,好禀报赵楹。谁料一看那奏折内容,已经又惊又喜的差点流下泪来。忙将折子递到赵楹面前。
原来丁如柏在折子里写到,严鸾已经到了平倭前线十几天,每日和丁如柏一起运筹帷幄平倭战事。
赵楹看了奏折,马上对严霜道:“替朕拟一份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到辽东,让严大人立即回京,他一个文官管什么平倭的事?”
圣旨送出去十几天后,赵楹没等到严鸾,却收到了严鸾的亲笔奏折:“臣启万岁,平倭战事已近三年,百姓久受战乱之苦。如今倭人已如强弩之末,而我军将士却气势如虹。臣虽不懂军事,也愿略尽绵力,助子茂将军驱逐倭人。倭寇之乱预计三月内或可平定,彼时臣定当携我军捷报回京见驾。臣严鸾百拜。”
赵楹看那字迹,确实是严鸾亲笔。心里却是不辨悲喜,严鸾有了消息自然是最大的喜讯,可是这人怎么又去管什么平倭的事?赵楹知道严鸾既打定主意在辽东平倭,他便再如何催促也是枉然。所幸现在已知道人在哪里,便再等三个月好了。
三个月后,没有等来严鸾,却真的收到了辽东大捷的战报。只是随战报一起到的,却是丁如柏上的请罪折子。上面说在最后的决胜围剿中,严鸾的大帐被倭人一只由武士组成的精锐攻破,严鸾在乱军中不知所踪。那些武士俱已被俘,但却都坚称在大帐中并未见到什么大官。
赵楹见到那折子心一下沉入谷底,想了想,便把赵焘叫到近前。对赵焘道自己要亲自去辽东找严鸾,这段日子暂时由赵焘监国。
赵楹这晚在床上躺着,恨不得下一刻就到天明好出发,便一直辗转反侧着。谁知到了四更,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正在半睡半醒之际,却见严鸾竟来到了自己床前。赵楹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对眼前的严鸾道:“我又做梦了是么?自你走后,我经常做这样的梦,你突然就出现在我眼前。”
严鸾微笑道:“不是梦,世桓。”
赵楹拉住严鸾的手,发现那手竟是冰凉的,便道:“对,不是梦,梦里的你没有这么清楚。你死了是不是?你死了,但舍不得我,魂魄来看我了是么?”
严鸾脸上有些讶异,伸手摸摸赵楹的额头道:“你发烧了。”
赵楹一把拥住严鸾道:“没关系,没关系的,你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别投胎,也别喝孟婆汤,就算只剩魂魄也每天陪着我,好不好?”
严鸾轻道:“好。”
赵楹把严鸾推倒在床上,急切的撕扯着严鸾的衣服,又胡乱的吻着,嘴里只道:“你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鸾躺在那里用手轻抚着赵楹的脸,柔声道:“我回来了,世桓,我再不离开你。”
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云雨,赵楹便沉沉睡去了,嘴里依旧喃喃着道:“死了也没关系,魂魄回来就好……”
赵楹再醒来已是巳时,睁开眼,想到昨晚的事觉得太过真实。便对门外喊道:“严霜。”
严霜忙答应着进来,脸上却是带着笑又留着泪。
赵楹道:“朕不是说今日出发去辽东么?怎么不叫起?”
严霜一愣道:“先生已经回来了,皇上还要去辽东么?”
赵楹惊道:“他真回来了?”
严霜道:“是啊,昨天四更就回来了,还在皇上卧房歇了一个时辰呢?”
赵楹道:“人呢?”
严霜道:“先生说皇上发烧了,传了太医给皇上把脉,太医把脉时皇上还睡着。现在先生正亲自给皇上煎药呢。”
赵楹道:“马上让他来,不,我现在去找他。”说着,便披衣起身。却在掀开被子时看到床单上有一小滩血迹。
正这时,只见严鸾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赵楹醒了,便把汤药放在桌上,笑道:“皇上醒了?正好药刚煎好,皇上趁热喝了吧。”
严霜退了出去,并将门关好。
赵楹拉过严鸾坐到床边,道:“你昨晚干嘛骗我?我还以为……以为你是……”
严鸾笑道:“以为我是鬼?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一直说我死了,魂魄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