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睡了!你想得可真远,我和罗稳在研读兵法呢,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吴笳说完,大笑两声,纵马扬长而去。
被吴笳这么一笑,冷越第一次觉得在与吴笳的较量中败下阵来。他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自己想多了,但他也发现在那窗下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时,自己心里的确乱了,乱得都不像他了。
在知道要见到吴笳时,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在走上一条无法控制的路,他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而他的心又像是着了魔。
看着吴笳离去,他开始失落起来,他笑吴笳,惹吴笳,他以为他赢了,其实是他的心先乱了,要忍受这无边的失落的折磨的人,是他。
回到营房后,冷越迎面撞上了吴启。
不待冷越上前行礼,吴启急匆匆地朝冷越走了过来:“哎哟,冷兄弟,我正要找你呢,我那侄儿不懂事,委屈你了,我也是才听说这事,怎么能如此屈才呢,他真是胡闹。”
“不不不,吴将军太高看冷越了,在将军旁边做个执戟郎中,冷越知足。”
“这哪能呢,你可是长之先生门下的高足,论才学论拳脚都不在我笳儿之下,他简直就是胡闹。”
冷越本欲再辩,吴启推着他的胳膊,示意让他先回去,他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吴启找到吴笳时,吴笳刚将外衣脱下,正歪在屏风后面的矮榻上歇息。
吴笳听出是吴启的脚步声,便起身出来。
吴启干咳了一声,又返回去将门合上,抬起眼睛看了吴笳一眼,道:“你胡闹的事情也太多了,先说冷越的事吧,他是李恒的高徒,李恒门下大司马、将军都出过,李恒让他来投我吴家军,那是多看得起我吴家,你让他做了个执戟郎中,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李恒,将来他门下其他弟子还如何看待我吴家?让天下英才如何还敢归附我吴家军?”
吴笳自知这件事情上他是有些任性了,他也并没有打算一直不重用冷越,只是想故意整整冷越。但他与冷越的过往,他又不能向吴启说,吴启说落他时,他也只得不做声好好听着。
吴启沉默了一会,还想说点什么,但又好像不好开口。
“嗯……我今天还听说另一个事了,有人看到,你又去了罗家了……”吴启话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吴笳就只“嗯”了一声。
吴启接着说道:“不管是传言也好,真的……也罢,叔父相信你心里有个谱,你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说门亲事了,只要你点了头,我就托人给你说,成了亲了,别人就不会传那些无稽之谈了,以后啊,没什么事少去罗家走动,罗稳那门前比寡妇门前是非还多些,他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儿成天聚集了一堆那样的人,你往后可是吴家军的头领,你和他们凑到一起岂不是自毁前程?”
“好了,叔父的意思侄儿都知道了,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侄儿现在没那个心思。至于罗稳,我和他只是稍微聊得来一些而已,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算是真有什么,我爱咋样我还得咋样,其他人管不着。”吴笳面无表情,对于吴启刚所说之事完全不为所动。
吴启听吴笳如此说,像是被什么话脏了耳朵一样,边骂边往外头走:“不说你还好,一说你,你还真疯了。”
第6章信赖
一大早,吴蔷便来找吴笳。
吴蔷远远看到冷越时,加快了步子,朝他这边走来:“冷兄弟!真是怠慢了,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放心,放心!”
冷越朝吴蔷拱了拱手,看吴蔷神色,像是有急事找吴笳,没工夫和自己多客套,只说了句“吴大人不必挂心”便将他让进了屋。
吴蔷进屋后,直接在吴笳对面坐了下来。吴笳撂下手中的卷册,挪了挪盘坐已久的双腿。
吴蔷长长地叹了一声,正欲开口说话时,又往门口看了看,朝吴笳使了个眼色。
吴笳小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吧。”
“新来的人,什么底细尚不清楚……”吴蔷声音比吴笳声音更低。
“这人能信,赌脑袋。”吴笳喃喃道,然后直起身子大声朝屋外喊道:“冷越!进来!”
吴蔷低下头,轻叹道:“兄长既然如此说了,那成!”
冷越进来后,吴笳看着他,又朝自己身边努了努,示意他在一边坐下。
“冷兄弟是长之先生推荐来的高才,现在又是自己人了,当然有事要一起商量。”吴蔷朝冷越笑着,好像叫他进来是自己的主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