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笳好不容易将冷越制服,本想抓住他好好教训一顿,突然间感觉冷越的神情变得很不对劲,也不好过多纠缠。吴笳心里突然也别扭起来,但又想掩盖心里的尴尬,便骂道:“孬种,装死!没劲!”
冷越背过身去时,心里的失落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总以为自己在与吴笳的较量中占了上风,可是每当有动心的感觉时他又觉得自己败得一塌糊涂。
他捏紧拳头走出了那条巷子。他很想回过头向吴笳走去,让两个人再次像刚刚那样近距离靠近。他想和吴笳挑明,想靠近他,想不停地感受那种想做梦一般的刺激的感觉。
可是他不能,他得忍。
吴笳出了那小巷,刚走到练武场,便有人急匆匆地朝他走来,说吴启有要事找他,让他马上赶往旧院。
吴笳到达旧院时,吴启和吴蔷已经等在那儿了。
吴启将一信件递给吴笳,吴笳看后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了。
原来,从前和朱先武一起起事的有一人叫常通,他自己从朱先武分道扬镳后,自己带人占下了临近定州的米阳、小令二县,常通帐下有一勇士叫周文山,背叛了常通,带了常通手下的几百人占了小令。常通气不过,但实力又太弱,故来向吴家军借兵出这口恶气。
吴蔷对于借兵一事,尚存狐疑,从吴笳手中接过信看了看,道:“这常通从前也是和朱先武一道的,这人背叛原主,只怕也是个说话不算话之人。他信上虽说只要咱们借了兵给他,他就打咱们吴家军的旗,从此归附咱们,就怕他到时候过河拆桥,不认账了,他开口就是要借一千人马,这可不是小事啊!”
吴启道:“这倒不妨,他常通就那点人马,只要咱们拿下了定州,他那两地方肯定是保不住的。再说了,他就算出尔反尔,咱们这边的人还能带得回来,如果他真能献出米阳和小令,咱们岂不是不用损兵折将轻易得了两座城池?”
吴蔷一听吴启多的也不无道理,便不再辩驳。
吴笳道:“叔父这么急着叫我来是不是让我马上发兵?”
“不错,常通给咱们指定了路线,他说从这儿过去最近,你最好能后天抵达。”吴启说着在案上给吴笳画起了路线图。
吴笳拿了吴启所绘的地图,回到军营后便叫上冷越过来和他一同分析。
“这条路虽近,但两岸多山,崎岖不平,要是山两边埋伏了人夹击,却是非常凶险啊!”冷越从稻县来桐城时恰好就走过那条路。
吴笳笑道:“怎么可能有埋伏?周文山的兵力都守在小令了,怎么可能抽出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袭击我们,不可能,你放心好了。”
“人心险恶,将军万不能掉以轻心。”冷越盯住吴笳的眼睛,突然之间心中生出不舍。
“本将军神通广大,还怕他周文山?”吴笳剑眉一挑,甚是自得。
“将军,除了周文山想要暗算你还大有人在呢!”
“那是因为本将军神勇,让他们心怀忌惮!”
“所以将军更应当小心了,不然我来了你又走了,岂不是很没意思?”
放在平时,吴笳听冷越这么说肯定又要和他斗斗嘴,但吴笳感觉今天自从冷越在杂院变了脸后,说起话来和往日便不同了。
冷越话一说完便低下头去,好似陷入到了浮想当中。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一阵,冷风将门吹得呼呼直响,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吴笳眼睛垂着,一手搁在案几上轻轻地敲着,鼻间发出轻轻的喘息声,冷越听着吴笳的喘息,感觉自己的喘息被吴笳干扰到,都变得费力了起来。
烛光的映照下,吴笳的脸显得更为坚毅,冷越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吴笳,终究做不到像平时那样和他说笑打闹。
“我会派人随时打探消息,万一情况有变,我马上赶过来。”冷越离席起身,表面淡然,而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吴笳抬起头看着冷越,不自觉地也跟着他起身了,道:“你守好桐城这边吧,我不在这儿就全靠你了。”
冷越走到门口时,吴笳又将他叫住:“我叔父那边你留点心,我是说罗稳……别让他出什么事。”吴笳说到罗稳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冷越稍稍侧过头朝吴笳“嗯”了一声。
“我没其他意思,罗稳那人太老实了,只会任人摆布……”吴笳又接着解释起来。
冷越朝吴笳冷笑了一声,便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