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微吃一惊,想挣开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只好不再挣扎,低头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这几年来的点滴,我都记得,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拒绝你。可是我的心收不回来,它给得太彻底,再收不回来了。只能怪我们无缘。”
章言一双眼睛紧盯着落了,“什么是无缘?可笑!缘分的事是最靠不住的,我本就不对什么缘不缘的抱有什么希望。也许在前世,或者是在过去的无数轮回里,我不知经过多少的坚持,才换得此刻与你执手而立。在以后的千百年的轮回里,我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许现在,就是你我永世之中最近的距离。我怎能错过你呢?我怎能不尽力接近你呢?”
落了抬头迎向章言的眼睛,见那眸中熠熠的火焰。摇摇头说:“你又何必苦苦坚持呢。”
章言一声长叹,颓然放开她的手,这一声叹息里面有无尽的苍凉与绝望。“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早晚会诚感于你。没想到你如此执着。算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提这事。”
落了闻言转过身去,两行眼泪顺腮边流下。
章言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号码,按下接听键。
“嗯。什么事……什么!!!???什么时候?今天下午?人怎么样?……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赶回去。”
挂上电话,落了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公司有事?”
“公司的新工程,有个建筑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情况很严重,我必须马上回去。”
“天哪!人没事吧?你什么时候走?”
“我马上订最早的机票。”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现在走吧。”
“这次事情闹大了。”高哥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人没抢救过来。现在家属都堵在公司门口,电视台报社记者来了一堆。你说家属不去找建筑公司,堵着我们的门做什么?也是,谁不知道海创的财大气粗?建筑队能出几个钱呢?”
“这件事情,我们总归是脱不了干系的。人已经不在了,家属这么做也是值得理解和同情的。”
高哥歪头看了章言一眼。“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菩萨心肠。”
章言苦笑。“一会到了先找人给我汇报具体情况,然后我再和律师谈。”
高哥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个不好的消息。你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他得知你未回广州,没有守在现场后,大发雷霆。马上要赶过来,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章言双手抱头,哀叫一声。“老头一来,有我好受的了……”
“你……和段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没怎么回事。以后也不会有了。”
高哥听他快速说完这句话,斜睨见他落寞的表情,暗暗摇摇头,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段落了经历失去爱人的痛苦,对于此后的路途,都不再怀有期待。就像从一个梦里睡去,又从另一个梦里醒来。留在左手腕上的深深的疤痕,忽而想起那晚章言抚着这道疤痕,心疼地落下泪来,那好像是唯一一次看见他落泪。这次在上海和他说的话,应该让他彻底绝望了。这样最好,可以任自己自生自灭了。
下班的途中,落了正低头走路,忽听有人叫:“段小姐。”抬头看,见高哥站在面前。
“段小姐。有人想见你。”
落了心里一下子先想到是章言,不过最近他一直未见出现过,自己也没问他公司的事处理得怎样了,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呢?
高哥看出她眼里的疑问,“是章言的父亲……”
“他的父亲?他要见我做什么?”落了满心疑惑。
“先上车吧,他在等你。”
落了犹豫着上了车,被高哥带到一家豪华酒店,随他来到一间贵宾包间。高哥打开门,示意落了进去。里面灯光很亮,所有的灯都开着,落了走进门,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落了心想这该就是章氏集团的当家、章言的父亲章咏怀了。
高哥没有跟进来,只轻轻在落了身后把门掩上了。落了正不知如何开口,章咏怀先说了话。
“段小姐吧。我是章咏怀。不好意思耽误你一点时间,请坐吧。”
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落了忙说:“您好章总。”她见章咏怀一头银发,面孔刚毅,双目炯炯,自有一股威严透出来。她轻轻在沙发上坐下。
章咏怀端起细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落了面前,落了慌忙站起微欠身致谢。
“段小姐。我这人比较直接。我找你是为了我的儿子章言的事。”
章咏怀眼睛盯着落了。“我一直在青岛那边,对他关心比较少,但他在这边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段小姐你应该知道,他已有婚约在身,他的未婚妻你应该也认识,不用介绍了吧。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应该与章言保持距离。”
落了已经彻底明白了。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心里的气愤把脸都涨红了。
章咏怀以为她心虚脸红,便接着说:“段小姐人品不差,只是我们章家讲究些门当户对……”
“更不用说是我这样的残疾姑娘对吧?!”落了已经忍无可忍,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您多虑了。我从未对您的儿子有过非分之想,您倒是应该多管管他才是。只要他不来找我,我绝不会去找他!永远也不会!对不起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