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来自段落了。
“子谦君。
您好。自觉很冒昧给你写信。给一个并不算很熟识的人写信,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而言可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可那时我与你一见面,就滔滔不绝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了你,连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做过了,所以再给你写封信也不算什么吧。作为唯一知晓我故事始终的人,我觉得自那次与你分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与你的。
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给你写信时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子轩的缘故(我一直尽量避免提起他,怕勾起自己的伤心),或是你所在的那座北方的城市,我像是面对着过去的自己一样,总感到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我才能继续面对以后的路。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上次离别时你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也认为我应该接受章言,选择邹立枫是鲁莽的决定。只是你没说出口而已。我说得没错吧?
现在我就把我回去之后的事情告诉你。”
因为今天来得早,上班的人还都没到。办公区里只我一人。我打开热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再在椅子上坐下来。窗外绿化树舒展开枝叶,有不知名的小鸟在其中鸣啭。我理清思绪,然后继续一字字认真读信。读不上几句,我便恍惚又回到了那个故事中。
落了在广州一下飞机,就给邹立枫打电话。电话接通,接的人却不是邹立枫。落了很意外。
“您是谁?”
“段小姐你好。我是邹总的朋友,你已经下飞机了吗?”
“是的……”
“哦。邹总托我接你,我现在在外面,开一辆白色lavida,你一出来就看得到。”
落了答应着,挂了电话,心里狐疑,为什么他不亲自来接自己?有什么事情吗?
来接她的人她好像也见过,两人见面握手。落了便问:“他人呢?”
“他有一封信托付我交给你,别的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了。”
他将一个白色信封交在落了的手上。
“我送你回公寓吧。”
“谢谢你。”
“不客气。”
车上,落了打开邹立枫的信,心里已经有异样的预感。
“落了。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回江西的路上了。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那天你对我说要和我一起走,我很开心。仿佛重新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一样。谢谢你给我自信。
但是我还是要失约了。
许多事情,我看得比你要清楚。你在逃避什么呢?还是由我替你说了吧。
章言出车祸的时候,你被惊吓成那副样子,你是那么担心会失去他。我知道你有段无法忘却的往事,也知道你对过去的愧疚感,认为从前的一切不幸都是你造成的,你该为自己赎罪,当做你给过去的交代。
你一直不敢面对和承认的是,你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章言。
这在你看来是罪恶的,是不允许发生的。你要彻底离开他,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这才是你要跟我走的原因。
你面对第一段感情时选择了逃避,最后酿成悲剧。现在你还要重蹈覆辙吗?我希望看到勇敢的你。
我要告诉你的是,章言来广州找你了。他这时本该还在医院里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他只两个多月就偷偷跑医院了。他找到了我,我也把前后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把你走前给我的公寓钥匙也给了他。我没告诉他你回来的具体时间,但此刻,他应该就在你的小公寓里等你。
记住!让自己过得幸福,才是对过去最好的交代!
别再错过他。
邹立枫
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