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说话!
还没等龚毅有所表示,朔华一招手,断肠扶着燕束走了过来。
朔华小心地将燕束扶进轿子里,放下轿帘,对轿夫们吩咐道:“质子府!快走!”
说完拍了一下如在梦中的龚毅,“谢啦!”
龚毅傻傻地看着扬长而去的朔华和那乘小轿,脸上嘟着的肥肉禁不住哆嗦起来。小小的三角眼里充满了怨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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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酉时。
离更正在府里和几个心腹大臣推杯换盏,其中一位大臣皱着眉道:“龚大夫怎么还没来?说好的点儿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离更笑眯眯地劝道:“没事。也许是龚大夫临时脱不开身。”
“脱不开身也要派人知会一声啊。就让太子这么傻等着吗?成何体统!”另一位臣子说话了,虽是埋怨龚毅,却是在讨好离更。
离更依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他举起酒杯说:“谁都有着急的时候,可以谅解。。。呵呵,咱们还是喝酒吧。”
但在他的心里,却发出一声声的冷笑,“龚毅,爷给你脸,你却打爷的脸,看爷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议事大夫龚毅求见。
离更立刻来了精神,对众人说:“你们看,龚大夫还是来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来了就好。一踏入我太子府的门,轻易是不想离开的,对吧?列位大人。”
众人齐齐地拱手称是。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琢磨着太子的这番话。
龚毅在下人的引领下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但那实在不叫走,就像一个肉团在地上慢慢地滚了进来。
“太子!下官。。。下官因故来迟了,死罪啊!”龚毅恨不能哭出声来,但眼睛被厚厚的肉挤着,眼泪就是掉不下来。
“哦?出了什么事?”离更离席走过来,本想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龚毅,但掂量了一下龚毅的体重,还是算了吧。
龚毅忙不迭地把朔华抢轿的事说了一遍,又生动地描绘了一番自己如何辛苦“爬来”的经过。
离更听完微笑着对龚毅说:“不碍事,来了就好。既是三弟急用,就给他用。谁还没有个着急的时候呢?我这里来晚些不打紧的,关键是让龚大夫受苦了。来,本王敬你一杯!”
龚毅感动的终于把眼泪挤了出来,顺带着还流了一脸的鼻涕。
同是皇子,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龚毅落座之后,满饮了离更敬的一杯酒。离更又忙着给他布菜,但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龚大夫,你刚才说被朔华扶进轿子里的是质子夜永?还受伤了?”
龚毅立刻回道:“是是!千真万确!”
“哦。。。没事,呵呵,吃菜。”离更又恢复了招牌似的笑容,但没人注意到一丝狡黠的眼神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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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洒在了质子府安静的地面上,宛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一个小小的人影踩着这霜霜蹑手蹑脚地接近了燕束的卧房,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缝上。
屋里点着灯,却没有响动。只有三个人影晃来晃去。
突然,门被拉开了,断肠冷眼望着门外的小人儿。但随即他又舒了一口气,面容和善地问道:“猪草,你来干什么?”
猪草撅着嘴低头说:“我听说皇子受伤了,想过来看看。”
他突然抬头急急地问:“他怎样了?”
断肠的脸上显出难过的神情,摸着他的头温声回道:“没事。你进来吧。”
猪草兴奋地冲进去,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脸上、身上蒙着药布昏迷过去的燕束,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还没事?”猪草白了断肠一眼。
鬼师则坐在桌旁两手托腮皱眉思索着。以他的医术而言,燕束这点外伤不算什么,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燕束竟然发起烧来。从脉象上看是寒邪入侵,要说被火石砸了不至于发烧成这样啊?
朔华一脸狐疑地盯着鬼师,他在怀疑这老头儿的医术。看着鬼师忙忙叨叨地为夜永清洗创口,又是敷药又是针刺,貌似还有些能耐。但为什么夜永就是醒不过来呢?他扶着夜永躺到床上时人还是清醒的,怎么看过郎中后反倒晕过去了?不是个庸医吧?他几次说要去请太医来看,都被断肠和鬼师坚定地拒绝了。
“你和我仔细说说皇子受伤的过程,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鬼师抬头极其严肃地看着断肠。
断肠只得边回忆边述说起来。当他说到燕束喝了潭水那一段时,鬼师一摆手道:“停!是不是广济寺后面的那个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