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还有鸟?”燕束想着,与断肠循声找去。
厚厚的石墙像是人工砌的,断肠一运力便砸开了一个缺口。
这是一间密室,墙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通气孔,密室里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很多东西,都是些废弃的桌椅板凳和日常用品。显然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去了。就在墙角的地上躺着一只虚弱的小鸟。
燕束走过去把小鸟捧在手心,原来是一只画眉。棕褐色的身躯在微微发抖,眼角往后的白色眉纹已经没有多少了,两只溜圆的眼珠里散发着求生的欲望。细看之下,这只画眉的两条腿竟然是断的。估计是被主人遗弃了。
“怪可怜的。断肠,带走。”燕束把鸟交给断肠,随即叮嘱一句“你别又触景生情感伤个没完!”
断肠正要发表一番悲戚的感慨,听到燕束的吩咐只得把想好的词生生咽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鸟跟在燕束的后面,突然听到燕束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咦?”
燕束走到石墙边,墙上嵌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这是被人用内力甩进墙里的。”断肠看了一眼就知道,甩棋子的那位功力不俗。
燕束凑上前去认真地观察着,棋子的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了,应该是被打入墙壁时磨的。棋子并不是齐整整地被打入,而是倾斜地嵌在里面,说明甩棋子的人手上力道不均。
“断肠,什么人才能打出这样有斜度的暗器?”
断肠这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肯定地说:“这人右手发暗器,而且是右手中指有伤。所以才在打出暗器的一刻拇指、食指和中指的力度不均。一般来说,发暗器者使力不一致顶多是错位一点点,但像这种斜度的暗器,一定是那人中指不给力造成的。”
燕束点点头,他用鼻子嗅嗅问:“你闻到什么味了吗?”
断肠尴尬地看着燕束回道:“公子,我的鼻子不好使,你是知道的。”
燕束这才想起来,自从认识断肠的时候起,断肠就说他的鼻子受过伤,导致对味道不敏感,此时竟然忘了。
“见谅。”燕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闻到的是一股很淡的香味。似乎是女人用的东西,却又不敢确定。但他记住了这种味道。
巡视了一圈,燕束又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块被揉皱了的帕子。白色的帕子上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许是这里的主人走的太匆忙,竟然把这么珍贵又这么惹眼的一条帕子忘在了这里。什么人才会用这样的帕子呢?
燕束细心地将帕子捡起来叠好揣在怀里。确定没有更多的线索后才与断肠一起走出了密道。
。
回到京城已是傍晚了,晚霞绚丽,街上的行人们匆匆走过,都在赶着回家。
燕束和断肠骑着马走在街上,断肠忽然小声地说:“公子,那边。”
燕束望向街边,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围着一个人,不时地还推搡着。
“那不是邢小五吗?”燕束脱口叫道。邢小五就是质子府里监视他的两名男仆之一。
燕束和断肠下了马,悄悄地靠近他们。
“泼皮!连本爷的账你也敢赖!怕是不想活了吧?”其中一个壮汉头戴幞巾,指着邢小五骂道。棒槌似的手指头连连戳着邢小五的脸。
这个自称“本爷”的乃是京中一霸董大三,他的娘舅是掌管京畿防务的白礼贤,官拜五品都卫将军。凭着这层关系,董大三横行霸道,经常放高利贷,利滚利坑了不少人。而邢小五的娘亲日前染病,急需银两,不得已邢小五向董大三借了二两银子为娘看病。但钱花完了,娘亲的病却越来越重。
邢小五卑贱地应承着,嘴里不停地告饶。
“董爷。。。再宽限我几日,我一定。。。”
“一定个屁!”董大三嚣张地往邢小五的脸上啐了一口。
“你也不想想,借我董爷的钱还想赖账?明日就把你抓到大牢里,先打你个皮开肉绽,再把你那老娘扔出门去喂狗,我看你是还也不还!”
邢小五本就是个极孝顺的孩子,爹爹早亡,全凭母亲把他一手拉扯大。此时听董大三这么说,不禁怒从心起,高声叫道:“混世的!你敢碰我娘一下,我就宰了你全家!”
话音刚落,围着他的几个打手雨点般的拳头便落了下来,直打得邢小五鼻青脸肿,但他却咬死了嘴一声不吭。
“住手!”
燕束走过来喝道。
董大三斜眼看看燕束,轻蔑地哼了一声,撇着嘴叫道:“这年月连畜生都会让爷住手了?”
“你说什么?”断肠皱着眉有些怒了。
燕束则当作没事儿人似的对董大三说:“邢小五欠你多少钱?”
董大三打量了一下燕束,估摸着是个有钱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