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伦帝仔细地看着信,娟秀地字迹、得体的语言,确实是出自杜贵人之手。睹物思人,又让他回忆起与杜贵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禁不住看得痴了。
楚邑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而离更则斜眯着眼瞧着他,脸上挂着标准的君子笑容。
“父皇!那信上说得都是假的!”楚邑憋红了脸高声叫道。
霄伦帝抬眼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信上说了些什么?”
“呃。。。”楚邑辩解道:“既是朔华交给您的,我想信上一定说得都是儿臣的不是;况且这封信肯定是夜永和朔华伪造的,目的就是中伤儿臣。请父皇做主!”
“呸!”朔华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封信是杜贵人亲手交给我的!”
“她如何交给你?”
“通过亡灵石。”
“亡灵石何在?”
“在栖乌洞。”
楚邑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个世上已没有亡灵石了。
“父皇,既然朔华说有什么亡灵石,不妨派人去取来看看。倘若没有,那就是朔华含血喷人!”楚邑说得慷慨激昂。
霄皇点点头,“传旨御林军,即刻去栖乌洞取亡灵石!”
御林军统领应了一声,转身出殿。
霄伦帝又看了一眼信,思忖着说:“楚邑多年为大霄征讨屡立战功,朕相信他不会做谋逆之事。还是按刚才的旨意办吧。”
“谢父皇!”楚邑长舒了一口气。
但离更和孙丞相凭着多年与霄皇打交道的经验听出来,霄伦帝的话有些动摇了。
“退朝!”霄伦帝站起身来走向殿后,手里紧紧地捏着杜贵人的那封信。
。
刑部大牢。
燕束静静地缩在墙角,朦胧的月光从墙上的小铁窗里挤进来,给这幽暗的牢房罩上了一层凄惨的光晕。
从金殿上被押下来,他看见了朔华关切的目光,还看见了眉儿死去的尸体,青砖上的点点血迹仿佛一把把利刃在挖着他的心。
眉儿死了,此时燕束才回忆起和它相处的短暂时光。没有太多的交流,没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但毕竟和他朝夕相伴过。往往平时不在意的东西只有失去时才会想念,因为它已永不再来。
燕束缓缓地把头埋进两手之间,闭起眼。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口哨声。是从小铁窗那儿发出来的。
燕束抬头望去,铁窗上显出了一张脸,遮住了大部分的月光,迷蒙中看不太清楚。
又是一声口哨,带着调侃的音调,仿佛在调戏着他。
“爷都惨到这份上了,谁这么无聊?”燕束怒怒地想。
他站起身走过去本想破口大骂,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
是虎煞,脖子上还挂着燕束送他的那块玉,晶莹剔透。
“你是谁?是夜永吗?俺是不是走错牢房了?”虎煞看着燕束惊讶地问。
“没走错。只是我的脸换了。”燕束指了指虎煞脖子上的那块玉,“这是从我的峨冠上抠下来的。”
“对对!”虎煞咧嘴笑了,随即纳闷地问:“脸还能换?”
燕束无奈地回了一句:“怎么不能换?”
“先不说这个了。喂!你咋被关起来了?”虎煞摇晃着脑袋问,还是那副痴傻的状态。
“你怎么来了?小心被人发现。”燕束反问道,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牢门,幸好此时狱卒都不在。
虎煞一摇头,“没人难得住俺们,只要俺们想来。飞煞在外面守着呢。”
他闻了闻牢里的味道,立刻捏着鼻子道:“这么臭!你拉了多少屎啊?恶心不?”
燕束小声怒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