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收回目光。照刚孙祺的话来说，这个过世的小H同学和秦晏关系挺差，他的过世和秦晏有关，还…和南北也有关。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江稚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看到数学老师夹着课本从前门走出去不小心绊了一跤。
全班都哄笑起来。
他叹了口气，辛苦上这么久课，还落不着点好。
正想着，有人把一本崭新的数学五三放到了他的桌上。
江稚抬起脑袋，看到一脸笑意的秦晏。
“这我们班上学期买的作业，不过你是这学期转来的就没有，我去书店给你带了一本。”
秦晏说完，江稚有点不好意思，甚至为那天站在旁边跟木头似的看着她出丑感到略微惭愧。
要换个人这么干江稚可能会上前替她说两句，但对方是他邻居，并且罐子砸过来的力道明显是有数的，江稚没办法指责。
且他不相信南北真的会对女生还动手。
“谢了啊，多少钱我给你。”江稚摸出手机。
“没事，不用了，同学嘛。”秦晏笑着快步回了座位。
“班长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稚一扭头，看到两手湿漉漉还拎着个保温杯的孙祺从后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边上。
“什么意思？”江稚不太明白。
“就她呀。”孙祺悄悄指了指秦晏，“典型笑面虎，平时对我们其实都爱答不理的，瞧不起差生，要有人不服她就装委屈去老井那告状，谁敢惹她啊。”
“不过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帅吧，要是班长看上你的话，你可得小心余恒了，余恒他挺阴的。”
江稚顺着孙祺的话，把目光落在埋头写字的秦晏身上，温和娴静，端庄大方，一点也看不出是孙祺嘴里说的这种人。
“真的！”孙祺拍着胸脯朝他点点头，“小H同学就是因为她才被全班乃至整个年级孤立的。”
“孤立？”江稚皱了皱眉头。
“一开始只是孤立，后来知道他喜欢男人还骚扰女生以后，就不是孤立那么简单了。”孙祺煞有介事地说。
“怎么就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江稚突然说不下去。
“啊，就有人翻他日记啊。”孙祺想了想，“他日记里清清楚楚写着的。后来日记本不知道被谁复印了好几份，挂在通知栏里面，全校都知道了。”
“什…”江稚拧着眉头有点不敢相信。
“他骚扰女生这事，是秦晏他们看到的。”孙祺撇了撇嘴，“那个女生后来转学了。那人真是…那女生还是和他一个社团的搭档呢，这都不放过，这么伤害人家女生。”
“如果这事是有人造谣呢？”江稚脸色有些差。
“就算这事造谣，那他喜欢男人这事总是真的吧？白纸黑字儿写着的，能假的了吗？”孙祺有些不满地反驳他，“同性恋还上什么学啊？就该躲在家里别出来祸害人！”
“你闭嘴！”江稚一把揪住了孙祺的领子，喊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不少坐在座位上的同学，都纷纷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刚好是下课时间，闹哄哄的班里被他这么一喊都安静下来。
孙祺眼睛瞪得大大的，傻乎乎地看着他愣是没回过神来。
江稚慢慢松开了他，盯着他的鼻尖沉默了几秒，把好几十分钟前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喜欢男人没什么可耻的。”
“拿这事作为嘲笑和羞辱别人甚至觉得高人一等的底气和自信。”
“才可耻。”
孙祺没出声，不知道是被他吓得不敢出声还是没懂他的意思。
但是都不重要了。
江稚没再回头，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孙祺没讲完的那个关于H同学的故事，后面的内容江稚几乎已经猜得出来，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
剥开血肉去窥探他人内心，过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