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用语里面有个词叫,M.I.A.
MissinginActions.
代指在执行任务中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无法确认死亡与否。
江稚就是这样。
在他们的爱情里M.I.A了。
但是南北怪不了他。
好不容易愿意重新鼓起勇气和信心继续面对生活的人,却没有得到生活的眷顾,反而遭受命运的更重打击。
就好比落井的人费劲千辛万苦攀着井壁在一片潮湿黑暗里爬上来,还没到井口却又猝不及防地被人一脚给踹了下去。
绝望和恐惧决堤。
南北坐在书桌前,拧开台灯,写完卷子之后又把一封薄薄的信给拿了出来。
江稚离开有一个多月了。
再有一个星期就是他生日。
南北当时隔着窗户朝对面信誓旦旦说要给他准备惊喜并且包括在内的这封信,都没来得及给他。
江稚的艰难的十八岁。
一直就没活得容易。
南北抬眼看着对面,房间里没拉窗帘,黑沉沉的,窗台上一排仙人掌,一直没人浇水看起来蔫了许多。
高三的日子过得飞快,上半学期在大考小考里匆匆而过,甚至还没怎么感受秋天就入了冬。
然后过年。
又是一年。
南北没有回老爸家,也没有去老妈家。
选择一个人在家过。
其实过年对他来说从来就没什么意思,只不过他以为今年可以和江稚一起过年的。
他打算随便煮碗泡面应付过去这一晚,没想到老妈会带着浩然过来给他做饭。
浩然穿着崭新的小羽绒服,一进门就眉开眼笑地喊哥哥过年好。
南北挤出一个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老妈多少知道些江稚家的事情,这回来脸色缓和了许多,也没再提那些容易引发争执的话题,一直默不作声地在厨房里忙活。
南北被浩然拉去书房,给他找了几块简单的拼图玩。
浩然托着腮趴拼图毯上,两只小脚丫一摆一摆的,心不在焉地玩着拼图。
而后他抬起脑袋看着南北:“那个笑起来像猫一样的哥哥哪儿去了呀?”
南北微怔,想了想告诉他:“他会回来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浩然倒是没再问。
年夜饭做得比较简单,大概是因为老妈和浩然提前在家吃过一顿,所以他俩都没怎么动筷。
南北埋头毫无知觉地吃着,把离他最近的一盘黄瓜给吃完了。
“你不是最讨厌吃黄瓜的吗?”老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改了。”南北随口说。
南北和老妈一贯都没有共同话题可说,沉闷气氛中吃完年夜饭,老妈开始收拾,没让他帮忙。
浩然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动画片。
南北没事可做,最后躺到床上去了。
外面有人放烟花,一串一串地炸开,亮光透进房间里,很快消失不见,又很快有新的光亮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