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牧趁乱拉着廉霄的手:“还好,脾气是大,但对我很溺爱。”
廉霄皱着眉头思考,又脾气大又溺爱是一种什么状态?思来想去,廉霄突然意识到秦远牧貌似就是这种状态啊……想到这里,廉霄不由得握紧了秦远牧的手掌。
感受到自己手掌里的变化,秦远牧心里突然一颤,看着廉霄低声道:“刚刚我爸让我吃点好的,你能给我吃吗?”
廉霄顿时满脸黑线,刷的一下甩开了秦远牧的狗爪子。
秦远牧笑了笑,推开人群追着廉霄而去。这个季节正赶降温,感冒的人确实不少,所以秦远牧对秦大勇的话也没有起疑。可实际上,秦大勇的病情可比感冒要严重的多。
市中心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三五个中年人正围坐在病床前吞云吐雾,完全无视了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而被他们围观的那个病号非但没有制止他们,反而还加入了他们的阵容。
秦大勇美滋滋地抽了口烟,秦远牧挂了电话都半天了,他还是盯着黯淡下去的屏幕笑着。这个画面出现在病房里,怎么看怎么违和。
身边的人虽然也在抽烟,但表情可没秦大勇那么轻松。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人心有余悸地放下手里的果篮:“老秦你不要紧吧,刚刚差点吓死我。”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插话,总算是说明白了之前发生的意外。
今天中午,秦大勇本来打算宴请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起聚一聚,酒席宴前还算是宾主尽欢,结果热菜还没上桌,秦大勇就突然捂着肚子倒下了。他当时脸色惨白的跟墙上的大白有的一拼,一帮人慌慌张张地将他送进了医院,好在是没有生命危险。
秦大勇在满是烟头的茶杯里硬是重新塞进了一根,冒出难闻的焦糊味:“老哥们别担心我了,胰腺炎而已,老毛病了。”
刚刚开口的那人又说了:“老毛病才最怕人啊……而且医生说了,胰腺炎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引发的并发症。你以后可少碰烟酒吧。”
“就是就是,生意的事也不至于拼了老命,毕竟不是小年轻了。”
“可不咋地,老秦你现在白头发都有了……”
秦大勇听着朋友们的关心,敷衍地点点头,心想着我不拼我老婆孩子吃什么?低头看着自己在手机屏幕上倒映出的苍白脸色,又乐了出来:“你们刚刚听见没,我家那混小子都知道关心我了,真是长大了……”
“可不嘛,咱们一转眼都老了……”一个人搭话道。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一帮大老爷们在病房里开始热烈讨论,都用一种不屑的口吻数落着自家孩子,可内容偏偏都带着点显摆的意思。一时间,病房里热闹的不行,一点没有医院平日里生离死别的味道。
秦大勇更是不甘示弱,由于秦远牧刚刚在众人“面前”表现了一番,再加上秦大勇病号的身份大家都让着他,最终在这次嘴炮大战里勇夺第一。等众人都散了,秦大勇还在床上傻乐着,连摸烟点上的动作都矫健的不像个病患,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底子。
但是秦大勇脸上的笑意维持了没多长时间,就渐渐消散了,不过他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病情。今天他请几个老朋友吃饭,是想豁出老脸再借点钱,可被这突如其来的急病打乱了计划,现在再想开口,秦大勇总觉得那些话像是黏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秦大勇的目光落在了指尖的烟蒂上,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现在抽的烟,是不是档次有点高了……
☆、第二十七章
等到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那个白胡子老头时,秦远牧才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已经是年底了。
此时是一个周日的下午,秦远牧在廉霄家的店里吃了个肚皮滚圆,慢慢悠悠地跟着廉霄往学校方向走。今天的冷风可以说是刺骨了,秦远牧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本就高挑的身材被衬的更加修长。廉霄就没那么帅气了,十分怕冷的他几乎整个人都缩进了羽绒服里,脖子上是一条跟穿着风格极其不搭的围巾。
不用想,围巾铁定是秦远牧送的。
秦远牧揽过廉霄的肩说道:“冷吗?冷的话把围巾收紧一些。”
廉霄横了他一眼:“我能把这东西取下来吗?”廉霄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戴围巾有点娘,但是迫于秦远牧的淫威也不敢私自取下来。最近秦远牧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廉霄不敢在任何事情上让秦远牧抓到把柄,生怕他借题发挥。
果不其然,秦远牧听了看他一眼:“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你要是敢取下来,等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它变成了捆住你的绳子。”
廉霄侧过头,在秦远牧看不到的地方无声的骂了几句。
秦远牧微凉的指尖顶着廉霄的脸,强行将他的脑袋转了回来:“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
廉霄摇摇头:“没想过,我以前都不过洋节的。”
“别的洋节可以不过,但是圣诞节这个情侣必过的节日还是要过的。”秦远牧微微一笑,“我刚刚算了算,正好是下周六,打算怎么过?”
廉霄下意识地说:“我随便,听你的……”看到秦远牧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廉霄赶紧改口:“还是听我的吧,嗯……我去你家给你做饭?”
“只做饭,不做别的吗?”秦远牧的眼神有些失落。
廉霄的回答很果断:“不做!”
秦远牧突然变得很失落:“我最近好累的,又要学习又要画画,每天腰酸背痛的。好容易盼来个节日,你也不好好犒劳犒劳我……就给做顿饭也太对付了吧?”
廉霄瞪他一眼:“爱吃吃,不吃滚!”
秦远牧终于不再作妖了,讪讪地点点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性格真的是会互相影响的,秦远牧如今越来越软绵绵了,廉霄反而时不时会爆两句粗口。
两个人都算是到校比较早的,又一起在秦远牧的寝室里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不干点什么简直浪费,秦远牧又半拉半拽地将廉霄拖到了床上,直到两人精疲力尽才算作罢。
秦远牧回味着刚刚的滋味:“廉霄,什么时候真刀真枪的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