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华身子一挺,一脸正色,“炼器师?我怎么会是炼器师?我是炼器大师啊!这一字之差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知道吗?炼器、铭文、炼丹、阵法,我什么不会啊!要不说阁主你运气好,能招到我这样的下属我都羡慕你!”
被羡慕的敖钦笑了,用那双坠入深湖的星子专注地看着殊曼华,一动不动,就像一场虔诚的朝拜。他把殊曼华看在眼里,刻在心里。如果可以的话,他可能希望就这么地老天荒地看下去,然后以在那人的眼中找寻自己为乐趣,找到后在从自己的眼中找寻对方。这是一个在摒除了客观条件限制后便可以循环往复、永无止境的过程,长久而令人心动。
殊曼华不自觉地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打趣的话,眼神明亮地对应着敖钦的目光,一点点闪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敖钦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满了镌刻到灵魂深处的浓情,如目荡流霞般光彩奕奕。
可是下一刻,当他聚精会神地准备回应的时候,却又看到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敖钦,那双眼眸就如同原本映满了星辉的湖面,只因为一个简单的黎明的到来,就让那一池的光彩不复存在
冷静理智的人是值得被欣赏的,当初敖钦身上的这种特质也一度非常吸引殊曼华。但是这会殊曼华却开始希望敖钦能不这么理智,然后说不定就在某个有特殊气氛地契机对自己表白了呢!
叹息一声后,殊曼华搓了搓脸,又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笑容,眼里的失望因为眯起的眼睛被遮住了大半,“阁主,你是喜欢储物戒还是还是储物镯?男用的臂钏也可以啊!从前我因为一时兴趣还跟做饰物的匠人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艺,打造一些别致的小饰物很简单哦,也能根据你个人的喜好给你设计一个。”
敖钦仰头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戒指吧,戒指比较好,可以做成男款对戒,你一个我一个
”
殊曼华怔住,“我、我一个?”
敖钦还是很平静地看着殊曼华,“怎么?你难道不需要?你的原身已经不存在了,以前的东西应该也没有了。储物的法宝肯定还需要一个。你也说储物袋是粗制滥造的,等以后回了修真界要再好好炼制一个。”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太过激动让殊曼华的伶牙俐齿没能像以往一样发挥出来,甚至舌头都开始打结了,直到咽了口吐沬长长抒了一口气之后才又说道,“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对戒?”
敖钦真低头喝着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知道,就是一对的戒指。”
“呼!”殊曼华揉了揉脑袋,最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说道,“行吧,我也觉得你就是这种理解了,那等回到修真界之后我给你炼制一枚储物戒。”
“给我们俩。”敖钦又强调了一遍。
殊曼华笑得特别无力,“对,给我们俩。”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殊曼华拿出了棋盘,说要跟敖钦来两局。他之前听神九说过,敖钦的棋艺特别棒,阁里没有人是敖钦的对手不说,就是京城里被尊称为棋圣的方启荣方老都败在了敖钦手下,而那之后几乎每半年都要来阁里找他对弈一次,大有不赢回来不罢休的意思
当然结果就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相当有持之以恒的精神。
殊曼华以前在修真界的时候除了是鼎鼎大名的第一妖修之外,还有一个贯穿四海八荒响当当的绰号——臭棋篓子!
他在第一次看叶凉跟人下棋之后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么一项非常益智的活动,之后就开始向叶凉请教怎么下棋了。叶凉还问过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下棋,毕竟殊曼华的性子不是那么安逸的,难道是因为下棋可以修身养性?
然而殊曼华的回答……可以说非常的本色了。他就是觉得比起其他很多活动,下棋是最舒服的,可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一手执着棋子一手摇晃着酒壶,两不耽误,而且还能显得自己特别有气质。
不过没多久叶凉就发现殊曼华没有那个下棋的天赋。
叶凉的棋艺精湛是公认的,教殊曼华的时候也很有耐心,但是很无奈,殊曼华似乎跟叶凉走了一个相反的极端,棋艺差到让人怀疑人生,不管叶凉怎么用心教,他还是一点长进没有,除了对下棋的规则很熟悉之外,基本都不能说他会下棋。
然而那时候的殊曼华就像凡界的方老一样,越是输就越要下,甚至有段时间都荒废了修炼每天追着叶凉要他跟自己下棋,并坚持说只要多多练习他的棋艺肯定能上去。但是叶凉并没有答应,因为他觉得以殊曼华的尿性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偷懒喝酒的机会。
于是在得知敖钦也会下棋并且非常厉害之后,就想着要找个机会跟敖钦切磋一下,当然主要还是期望敖钦能帮助他提升一下棋艺的。
在饭前两人一共下了六盘,毫无意外的,殊曼华输了个底儿掉。
在殊曼华要求下第七盘的时候,敖钦不干了,“这种没有一点悬念的棋局没意思,浪费时间。”
殊曼华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容勉强地说道:“别啊别啊!怎么就没悬念了?没准我下一盘
就棋艺爆发了呢?”
敖钦不为所动,“这话你已经说了四遍了。”
殊曼华嘴一撇,“那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一定要再来一局!实在不行给你添个彩头,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
本以为这样敖钦应该同意了,但谁知道对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之前我在你预计的时间之内达成了筑基修为,你就欠我一个要求了。”
“嘿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一个要求一件事,两个要求两件事,这能一样吗?多给你个机会你还不乐意啊?”
□作者闲话:
第96章?够玩儿一晚上的【五更】
敖钦居然还顺着殊曼华的话慎重点头,“够了,我会认真对待这次机会。”
很好,没法沟通了,殊曼华把最后一颗棋子装了进去,然后就活像一个被长辈教训了的毛孩子,坐没坐相地堆股那,就等着三月叫他们吃饭了。
看着殊曼华这样敖钦竟然还笑了出来,嘴角浅浅地勾动了一下,用独独面对殊曼华时才有的柔和的声线说道:“我再陪你下一盘,但真的是最后一盘了。你想要提高棋艺可以,以后有时间我教你,但是不能太着急,你越是这样急着通过这种以量取质的方法来提升就越是困难,反而是浪费时间。”
敖钦的耐心感染到了殊曼华,原本往下垂着的嘴角一点点翘上去了,心头缓缓流过暖春的溪水,柔柔软软的,还带着一点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