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去教堂转了一圈的那个远坂时臣,我很不喜欢他。”托尼皱鼻子,“他一定有跟你说我的坏话对不对?”
“嗯。”言峰绮礼敏感地捕捉到一丝资讯,“你为什么不进入到教堂内部探听呢?”
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的话,那就麻烦了。
“教堂那不加掩饰的神圣气息让我很讨厌。”托尼露出嫌恶的表情,摆明了不想继续回忆,“看样子魔术协会打算和圣堂教会联手,你被下了什么指令呢?圣职者。”
“远坂时臣预测你或许会再来找我,托我随时报备你的现况、位置。”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说。
托尼挑了挑眉。
“那你想怎么做呢?”他说,“绮礼。”
言峰绮礼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我还没找到答案。”
瞬间明白了言峰绮礼的含义,托尼满意地笑了。
他们走到一家咖啡厅,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言峰绮礼端正地坐着,面前杯中是他并不感兴趣的咖啡。他很乐意听听托尼说些什么,好拔出卫宫切嗣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名叫“青春期”的傻兮兮的刺。
“这事不着急,毕竟你都过了二十多年找不着调的日子。”托尼在他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捏着银色小勺子在杯中搅动,随心并且散漫。
“他说我这种状况叫迟来的青春期。”
托尼的动作顿了一下,偏着脑袋,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这个词逗笑了。
“青春期?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词,那我不就是引诱迷惘青少年走上歧途的大坏蛋了吗?嗯……”他放下小勺子,双手相互握着,“我喜欢这个形容,不过你再年轻点儿就好了。打从我让那个杀手杀死以后,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些喜欢小打小闹的小屁孩儿,我已不再被脆弱的肉体束缚。”
我竟然还指望这家伙说服我这不是青春期,言峰绮礼沉闷地看着他。
“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知道你的事吗?”他抓着最后一句话的重点,问。
“当然不担心,我们是好朋友啊。”托尼俏皮地眨眨眼。
言峰绮礼沉默下来。
显然托尼笃定身为“喜欢小打小闹的小屁孩儿”中的一员的言峰绮礼,在他面前玩不出什么花样。被卫宫切嗣枪杀,之后又被两位魔术师用火烧,没过多久又活蹦乱跳出现在世人面前,也难怪他这么肆无忌惮。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研制出了对付他的方法呢。
“卫宫切嗣身边没有一个说得上亲密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为了‘正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不顾一切。”安静了一会儿,言峰绮礼忽然开口说,“他从中得到了什么乐趣?他应该和我一样,为没有一个能让自己快乐而心甘情愿付出并向往的方向而迷惑,而不是就为了‘世界和平’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玩意,我讨厌他的这个愿望。”
托尼的威胁暂且放着不谈,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没法对托尼怎么样。
“那就破坏吧。”托尼说道。刻意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对即将可能看到的场面的期待。
“他的愿望能实现吗?”
“不。”托尼回答地很干脆。
“是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啊……”
没有不幸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让整个世界不存在?
从卫宫切嗣现在的做法来看,他这是以杀作恶的人或者非人这种方式执行这个信念……?真是讽刺,做的是绝对的犯罪的事,却一副大义炳然的心理。
言峰绮礼忽然想到死去的妻子,那个因为绝症而选择的女人。
“你说得对。”他忽然喃喃念道,“既然结局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我想用我的手来执行。”
“找着答案了?”托尼兴致勃勃地问。
“不。”言峰绮礼看着自己张开的手,“但或许快了。”手紧握成拳。
“期待你认识到真正的自己的时候。”托尼愉悦地笑着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卫宫切嗣才清醒过来。阳光穿透窗户玻璃,铺撒到房间里,他用手背盖住额头,微弱地抵挡太过灿烂的光线。
身体传来虚弱的讯息,向主人抗议昨夜过度的使用。
长长叹了口气,好像昨晚上确实太疯了点。
继续闭目躺了会儿,卫宫切嗣坐起身,晃晃脑袋摇摇胳膊,感到一股浓浓的疲累,好像打了一仗又一整天没吃东西似的。算算他似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是时候感到饥饿了。
他起床穿上宽松的家居服,洗漱了一番后,来到客厅。他看到言峰绮礼恰好在这时候打开门走进来。
“早。”言峰绮礼很顺口地打了声招呼,卫宫切嗣轻轻点头作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