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虎媳妇连连摇头。
“三虎媳妇，不是这样悔…”
胡翠珠想把结扎的事说清楚，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石头。
石头说女人身上有个小东西会从这条管子上下来，跟男人流到女人身体里的精水结合才会怀孕。要是把女人身上的小管子系住，那个小东西下不来，女人就不会怀孕了。
“那个小东西是什么？”
三虎媳妇好奇地问。
石头问她杀过老母鸡没。三虎媳妇说没杀过，但看三虎杀过，每次她生孩子，三虎都会杀老母鸡给她补身子。
“老母鸡杀了，剖开肚子，里面有一些小鸡蛋，有些很小很小。从你输卵管里下来的小东西就跟母鸡肚子里的小鸡蛋一个样。正因为有这些东西，母鸡会不断下蛋，女人会不断生孩子。翠珠说的结扎术就是把这些小鸡蛋堵住，让它们出不来，你跟三虎怎么耕作都不会再生孩子了。”
石头说得很费劲，浑身都热了。从三虎媳妇身上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欲一念，怪不得她这么会生养孩子。
“对对，只要做了结扎，你爱怎么弄都行，保管不会生出孩子来。”
胡翠珠笑着说。
“好啊，来，我们去屋里，你马上给我扎上。”
三虎媳妇拉着胡翠珠的手往屋里走，把怀里的孩子递给石头让他抱着。
胡翠珠说她做不了结扎手术，得到公社的卫生院里去做，那里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
“疼不？”
三虎媳妇听说要去医院害怕了。
“有一小点痛，很快就没事了，只在肚皮上害一个小口子。”
胡翠珠安慰她。
“要剖肚子，我不去，太可怕了，会弄死人的。”
三虎媳妇最怕痛，刚刚被说动的心思又改变了。
“三虎媳妇，医生会给你用麻药，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你想啊，要是每年养一个孩子，你还可以生十多年，得有多少孩子呀！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跟你受苦受穷吗？”
胡翠珠语重心长地说。
“哎，都怪我们三虎没本事，要是他像石头这样能干就不怕养那么多孩子了。”
三虎媳妇叹了一口气。
“三虎媳妇，你有四个孩子，足够了，去做结扎吧。以后用心抚养这四个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才，总比生一窝狗娃子好。”
石头说。
“我……我也有这个意思，不晓得三虎同不同意我去做结扎。”
乡村里的女人会养孩子，一家七八个很常见，三虎媳妇想自己这样生下去养十几个都不成问题。
“三虎都听你的，你同意就行了嘛。”
胡翠珠笑了。
几个人正说着，三虎从地里回来。三虎媳妇把胡翠珠的来意说了一遍，三虎一听脸涨得通红，把锄头往地上一砸，说谁让他老婆做结扎，他跟谁拼命。
“三虎，我可为你好。少生一个孩子少受一份罪。”
胡翠珠说。
“胡翠珠，你下不了蛋，可不能让我断子绝孙。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孩子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再多几个也养得活。”
三虎瓮声瓮气指着胡翠珠骂。
第1卷第387章夫妻那点乐趣
“胡翠珠，你下不了蛋，可不能让我断子绝孙。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孩子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再多几个也养得活。”
三虎瓮声瓮气指着胡翠珠骂。
胡翠珠气得紧咬嘴唇，三虎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在乡村里，哪个女人要是不会生孩子，就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三虎，翠珠说得有道理，孩子多了，我们养不起。看着孩子们挨饿挨冻，我难受。”
三虎媳妇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来。
三虎不吭声了，沉着脸蹲在地上。这几年孩子越生越多，他家成了芙蓉湾出名的困难户，眼看要过大年了，孩子们都没新衣裳穿。老婆的裤子裤脚越改越短，露出一圈雪白的小腿，大冬天的，她都不敢到外面去。
“三虎，过了年，让春花把结扎手术做了。种麦子也得讲选苗，孩子多了并不是件好事情。要是你家四个孩子长大后都有出息，比养十个八个强。”
胡翠珠忍住气挽着春花的手说。
“三虎，我们听翠珠的吧。”
春花说。
三虎不置可否，像块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泽的木头。石头问三虎还有什么过虑，三虎站起来扭头就走。胡翠珠想追去问个明白，石头拉住她说不必了。
“石头，这是我工作的第一个对象，一定要做下来。”
胡翠珠说。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容他考虑考虑。”
石头说。
“石头，翠珠，我晓得你们都为了我家好。三虎是个死脑筋，一时明白不了，我晚上再跟他说说，他要是答应了，我去做结扎。”
春花又掏出一只乳来奶孩子，孩子一边吃一边睁着一只眼睛瞅翠珠和石头。
从三虎家出来，胡翠珠又带着石头去了大李家。大李的家境比三虎好一些，不过孩子也多。石头想起那天夜里大李和他媳妇在牛棚里折腾的热情劲，他媳妇要是不做结扎，孩子肯定还会养好几个。
农村的女人都会生养，尤其是芙蓉湾的女人，身体条件好，被男人睡一次就能怀上。有些女人五十出头了，还会生孩子。外甥比舅舅大的人家挺多的。
胡翠珠跟大李说明来意，大李一下子就火了，说政府管天管地，连床上那点事都要管，真好笑。胡翠珠说政府不是要管床上那点事，孩子多了影响生活质量。
“生活质量？我不懂。可像你这样不会下蛋的女人，有什么生活质量！大春只怕连你的肚皮都不想上吧。”
大李嘲讽地把胡翠珠上下打量一番。
“大李，你再乱说话我就揍你。”
石头举起拳头晃了晃，他觉得胡翠珠真不应该做这份工作，明摆看来找骂。
“我没乱说话。男人娶老婆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白天在地里忙一天，晚上搂在被窝里乐一乐，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要是连孩子都不让女人养，女人还是女人吗？”
大李说得振振有词。
胡翠珠很后悔，公社里什么工作不好安排，却让她做计戈生育工作，分明是给她难堪嘛！怪不得公社书记带她去办公室上班的时候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几个同事的脸色也很奇怪。可胡翠珠不是个愿轻易认输的女人，她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工作做好，让那些男人瞧瞧，当公社干部她是有能力的，不是靠县领导的一句话。
胡翠珠说女人不是生儿育女的机器，有义务为男人传宗接代，也有权力享受生活。要是把女人的一辈子都拴在生育上，对女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别跟我说这些大话，谁家娶老婆不让她生孩子？翠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不跟你急。要是别的公社干部来我家说这个事，我定用扫帚把她扫出去。多晦气啊！”
大李怒气未消，把着门让胡翠珠和石头出去。
“大李，按目前的情况看，你媳妇生到五十岁都没成问题，那可得有十来个孩子呢。十来个孩子，十几张嘴巴，你就是没日没夜在地里刨，也保证不了他们的肚子啊！”
石头握住大李的手说。
“哎！”
大李重重捶了一下门，石头的话切中了他的要害，虽然家里养着一头牛，多耕种一些田地不成问题，可孩子一多，一间木结构的房子就显得拥挤了。晚上夫妻两人想亲热亲热都得等孩子睡熟了才行。
“大李，公社里对第一批做结扎的对象有优待，反正政策一出来，每个老娘客都要做结扎的，迟了一些不如早一些。早一些还能挣个先进，得到一些补偿。”
胡翠珠说。
“狗屁个先进，政府是想剥夺老百姓的那一点乐趣呢。听说做了结扎，女人都不爱弄那个事了，到了床上像块木头，这生活还有什么意思！翠珠，我老婆决计不会去做的，你走吧。”
大李说着把门关上了。
“这个死大李，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床上那点乐趣。”
胡翠珠敲着门，大李用身体顶着不肯再开。
石头把大李和媳妇在牛棚里野战的事儿说了一遍，胡翠珠大笑，问石头女人做了结扎是不是真的影响夫妻生活。
“你是计生干部怎么问我呢？”
石头笑了。
“臭石头，我不懂才问你。快告诉我。”
胡翠珠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石头说不晓得。不过他听别人说女人做了结扎手术对身体有些影响，还不如放环。
第1卷第388章帮翠珠生孩子
“臭石头，我不懂才问你。快告诉我。”
胡翠珠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石头说不晓得。不过他听别人说女人做了结扎手术对身体有些影响，还不如放环。
“放环？这个有用吗？”
胡翠珠问。
“一本书上介绍过，到底有用没用，我不清楚。”
石头说。
“你不清楚别乱说，要是传出去，大家都不愿意结扎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不了。”
胡翠珠低声说。
大李媳妇抱着两个孩子进来了，一个孩子在吮手指头，一个孩子钻在她怀里吃一奶。大李媳妇脸上带着笑，很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石头真不敢把她和牛棚里那个狂野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大李媳妇看到胡翠珠和石头有些意外，叫两人进屋坐坐。
石头说大李不让进。大李媳妇喊了几声大李大李。大李把门开了，满脸怒气地看着胡翠珠。
“大李，你吃火药了，眼里咋冒火了。”
大李媳妇呸了他一口。
“大春媳妇要把你绝育呢，娘隔壁，自己不会养孩子，巴不得别的老娘客也生不出来！”
大李没好气地说。
“大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翠珠是公社干部，石头是村里的干部，咱得罪不起。”
大李媳妇陪着笑脸，把石头和胡翠珠请进屋去，拿了两张凳子给他们坐下。
大李哼了一声，手里提了把斧头，虎视眈眈，好像胡翠珠要把他媳妇抢走似的。
胡翠珠说公社里最近拿到十个免费结扎的指标，自己是芙蓉湾人，自然把好处留给村子里。三虎家、柳三家已经同意结扎了，还剩下八个指标，她问大李媳妇要不要。
“要，当然要。我都快变成下蛋的母鸡了，做了爽快！”
大李媳妇像碰着救星似的抓住胡翠珠的手不放。
“不许要！”
大李一声怒吼，提着斧头走到胡翠珠面前，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大李，你跟你媳妇的身体都好着呢，总不能一年一个，毫不停息地生下去。你家现在还算殷实，要是再添三五个孩子，只怕也顾不上来了。”
胡翠珠语重心长地说。
“我养得起，用不着你管。滚！”
大李冲着胡翠珠挥了一下斧头，把她吓得大叫，慌忙往石头身上躲。
石头护住胡翠珠，说：“大李，结扎指标你爱要不要，别把翠珠的好心当驴肝肺，很多人家排队等着呢。这次的手术是免费的，公社还有营养补贴，要是以后你们自己想去做起码得两百块钱，什么都要自理。”
“大李，我就去做了吧。做了后，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还不会怀孩子。”
大李媳妇心动了。
“好个屁，做了结扎，那个事就弄不成了。”
大李说。
石头和胡翠珠都笑了。石头告诉大李，结扎手术在城里很受欢迎，很多吃公家饭的夫妻都做了结扎手术。山互z引“城里人体格弱，一年到头不想那个事，做了当然没关系。我们农村人图的就是那点乐趣，把老婆给阉了，还让不让人活？”
大李把斧头砸在桌子上，桌板凹下一个坑。
这是给胡翠珠的警告，让她别在自己媳妇身上打主意。
“大李，把斧头扔了！”
大李媳妇生气了，一张秀气的脸涨得通红。
大李看了一眼媳妇，眼神变得畏缩起来，讪讪把斧头放到桌子底下。石头和胡翠珠相视一笑，这么强悍的男人竟然惧怕一个秀气的女人，看来一物降一物这句老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大李媳妇把塞在孩子嘴里的乳拿出来，乳有些瘪了，已经没有奶汁，孩子还咬着不放。大李媳妇脸一红，说自己奶水少，孩子吃不饱，老是咬她。
“女人越生养，奶水就越少，你现在只有三个孩子呢，要是养到七八个，只怕会把你身上的血脉都吸干。”
胡翠珠说。
“是啊，我不想再生了。翠珠妹子，你帮我要个指标，我去做结扎。”
大李媳妇很快下了决心。
“不许去。你要是把自己变成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我跟你离悔…”
大李忽地一声站起来。
“离就离，嫁一个像你这样没出息的男人，我再等几年也嫁得出去。”
大李媳妇毫不服软。
大李傻了眼，把拳头捏的咯咯响，像只受伤的野兽似的盯着胡翠珠，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了。胡翠珠赶紧往石头身后靠。
“翠珠妹子，别理他，你先给我报个名，过了年，我就去公社的卫生院做结扎。”
大李媳妇根本不把老公的愤怒看在眼里。
大李抓着头发狠狠揪着，他有苦不敢说，对一个男人来说，家里养着一个不会生娃的媳妇是天大的羞耻。
“大李，今天当着翠珠和石头的面说好了，你可不许反对。”
大李媳妇笑着说。
“我……我……”
大李苦着脸，不敢说不同意。
石头和胡翠珠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