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收翅,飘在空中,橘红色的身体亮得像在燃烧一般。影像明明应该是冰冷的,但他们却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温暖,那是一种正在保护他们的温暖。
凤凰停在空中,像是在启动什么,存放慕容悠大脑的玻璃容器内,液体好似沸腾了一般,然后空中闪现了无数画面。那是属于慕容悠的记忆。从她八岁在夜家第一次杀人开始,到她被八收养,再到她为了救唐进入“地狱”,再到她遇到狄克。
狄克含着热泪看着那些画面,那里有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怒意、他的泪水……像是一场回忆的播放,全是她的记忆。
在场所有人都出现在画面里。也有属于安德鲁的画面:他的哀伤、他的乞求,也有在塞舌尔岛上他的温柔与痴情。
画面变换得太快,仿佛要将一生的回忆都在瞬间播放完毕,有些还来不及看,已经变换成其他画面。但,所有人都已清楚,这是谁的记忆。他们看向那颗粉色的大脑,它抖动着,像是在接收信息。过了大概五分钟这久,它才安静下来。
凤凰再次展翅,翱翔起来,然后消失,又是黑暗,接着一道闪光,全息影像再次出现。
她仅着一袭白衣,脸色红润,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她飘浮在空中,有着不同于画面的真实感,既不冰冷,也不无情。与aka不同,她像是真正活着一般,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她的身体仍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她身后的一切。她仍是一个影像,却没有机器的冰冷。她仍是慕容悠的模样,只是,也现也不会攻击他们。
伊恩疯狂地大叫,手中的操纵哭已无法操纵任何东西,紧闭的暗室大门被打开,保护他的玻璃屏障也已消失。他愤怒得全身颤抖,死死盯着慕容悠的影像。
“aka!”他吸足了一口气,大声叫嚷。
影像却不再说“是”,只是冷冷地斜睨他。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有八老,他喘息着,吐出一个模糊的名字,“小悠?”
影像竟有了回应,“是!”
八老泪流满面,“你……你……什么时候……”
“在教您的时候……”
他们之间的对话谁也没听懂,只明白了一件事,它不是aka,它……不,是她,她是慕容悠!真正的慕容悠!
惊诧像海浪一样试卷了所有人,站不住的也有,停住呼吸的也有,泪流满面的也有,三胞胎和卡奥利冲上去想抱住她,却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狄克痴痴地凝视着她,大喜过望,他不敢闭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回来了,是吗?一只手缓缓抬起,伸向她,却无法真正摸到她,像空气一般穿了过去,徒留下难言的哀伤。
伊恩面目狰狞,对着慕容悠的影像叫嚣:“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办得到!”他明明彻底洗去了她大脑里的记忆。
她面色平静,缓缓道:“我从来没有输过,更何况是你!”
伊恩惊恐地倒退一步,这个打击太大,他根本承受不了。
“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他想弄明白,她什么时候暗藏了这一招,为什么他没发现?!
“在我独闯白乌鸦的时候,为了救父亲,我将病毒输进了你用来保护这座堡垒的防护系统里,一是为了打开牢笼,让父亲逃出去;二是为了将病毒输入aka。我知道,等你将我的大脑和aka整合,堡垒的防护系统就会变成aka的一部分,这病毒便会开始扩散。”
伊恩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置信。
八老却非常开心,他靠在墙壁上,缓缓道:“那是她从没用过的病毒,设计得非常完美。一旦系统被感染,就会有一部分成为这病毒的巢穴,它会在那里开始成长。敌人的系统越强,它会变异得越强,直到有足够把握战胜敌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它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叫做凤舞九天!凤舞九天,一朝飞天,无人能敌!
“我已经算到你会将我的记忆抹消,所以增加了一道程序,那就是将我所有的记忆储存。等到要反击的时候,我的记忆便会通过大脑恢复,再将aka变成我自己。”
“不!你已经死了,我不会输给一个死人!”他疯狂地叫嚣,他不承认自己失败了,他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我是死了,但我清楚只有死了,才能扳倒你!因为没人会想到,一个死人还能做出反击!”
伊恩依然处于癫狂的状态,脸色白得吓人,他颤抖着,始终不愿承认自己输了。
八老咳嗽了几声,尽管吐出的是血,笑容却愈发灿烂,“伊恩,你输了,你输给了自己一直以为是素材的人!”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他恨不得将八老吞入用腹中,“那又如何?!她还是死了,不是吗?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慕容悠眼中有凛冽的寒芒闪现,“我是死了,但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