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
“没有……”然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得起来的话题，上条当麻只好扁了扁嘴，继续垂头丧气的走着。
“切。”
但是，正当上条当麻懊丧的走路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啊抱歉抱歉！”习惯性的低头道歉，上条当麻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似乎是游乐园里穿着玩偶服招揽游客、分发传单的工作人员。
“没关系没关系。”玩偶服里传来中年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啊，对了，正好今天发给小孩子的气球还剩下一个，送给你好了！”
上条当麻刚想开口拒绝，手里就被塞进一根极细的绳子，绳子的末端连接着一个画了大大笑脸的蓝色气球。
“女朋友生气的话要好好哄才行，加油啊少年！”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似乎是想对上条当麻比一个什么鼓气的手势，却发现什么都比划不出来，傻傻的笑了笑就离开了。
女朋友？
上条当麻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一方通行差点喷出一口血：他们之间有这么像情侣吗？
但还是追上去了。
一边大喊着‘等等我’，少年飞快的朝一方通行跑了过去。
又干什么啊这家伙，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么……
有些苦恼的揉了揉额头，一方通行稍稍放慢了脚步，结果肩膀被人用力一拍，伴随着少年元气的声音，一个什么东西被递到了自己眼前——
“这个给你怎么样？”
这个？啥？
一方通行顺着那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线向上看去，就看到一个笑得一脸傻气的蓝色气球。
“白痴么你？”一方通行嫌弃的白了上条当麻一眼。
“哎？你不要我就丢掉了啊？”上条当麻有些惋惜的看着手里的气球，“你看，因为我拿着太奇怪了啊，就当是你因为我跑了一天的赔礼怎么样？”
“我拿着就不奇怪了吗？更蠢了好不好！”一方通行咄咄逼人的否决道：“再说你懂不懂礼貌啊？！哪有人用气球当回礼的？！”
“不可能蠢啦，女朋友同学！”上条当麻嬉笑着抓起一方通行的手准备把气球的绳子交给他。
“女朋友什么啊！你去死啦——啊……”
在一方通行拼死抵抗的空当，脱离了上条当麻掌握的细绳从两人指尖滑落，印着灿烂笑脸的气球飞向了天空。
一方通行没有任何意识的对已经飞远的气球伸出了手，然而够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
少年红色的眼瞳凝视着天空，手掌缓缓的垂下，已经落下的夕阳为少年的脸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白色的皮肤几近透明，在暮色渐沉的时刻仿佛下一秒就会尽数消散在空气中一样。
毫无理由的，上条当麻从那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读出了几分茫然和落寞，还有突如其来的，仿佛灭顶一般的悲伤。
就像逐渐沉入水底的溺水者一般，徒劳的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却只触碰到一片空气。
你寂寞吗？
这个问题反反复复在上条当麻心头盘亘了很久。
怎么会不寂寞呢？
少年明明那么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不管再怎么祈求，除了恶意，也什么都得不到。
然后，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的一方通行转过了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上条当麻从少年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的眼眸中看到了另一片荒芜的土地，连感情都被埋没的土地。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刺伤了，缓慢而深沉的疼痛起来，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毒药，也像激荡着的汹涌的河流。
在上条当麻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他的手指碰到了一方通行温度有些低的脸颊，仿佛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温柔的触摸着。
一方通行只是瞪大双眼，没有任何反抗。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那份温度太容易让人沉沦，仿佛只要被那样对待着就可以远离一切黑暗。
这样的温存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轻咳打断，身穿绿色运动服的警备员抱着手臂皱眉站在维持着暧昧姿势的两人面前，身后是捂住双眼的最后之作和小幅度拍着手说着‘可喜可贺’的芳川。
刚才的片刻暧昧都只是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导致的结果，一旦气氛被外人打破，不管是一方通行还是上条当麻都瞬间羞耻起来，脸红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