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和你开个玩笑,怕你太紧张。”谢清玄不是很走心的说道。
“明明紧张的是你,好不好。”
“不过在你生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你就不要离开我或者卫邑了。”
“好的,我一定不离开你们身边,要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打醒我。”
“呵,卫邑肯定不舍得打你的。你的事情,你要是想跟卫邑说的话,就自己跟他说吧。我估计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他们卫家,毕竟是精于占卜之道的世族,卫邑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佼佼者。”
“嗯。”
“好了,今晚跟你说了这么多,想必你心里也很乱。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师父,你怎么这么多年了,都还是只会这一句安慰人的话啊。”
“呵呵,因为师父老了,念旧。”
“师父一点都不老。对了,师父,你知不知道仲衡多少岁了?”
“看起来不是很大啊,三十多吧。不过他的眼睛很睿智,又不像只有三十多,那他多少岁了?”
“卫邑说他起码一百岁都有了,说他叔叔的叔叔小时候就见过仲衡了,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
房间里的谈话声渐渐的小了下去,今晚听了一个关于自己身世的大八卦,谢涤初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没有一会他就睡着了,反倒是谢清玄,看着谢涤初的睡颜,回忆着他来到自己身边的这十几年,感慨时间真是过的快,起初只有自己前臂长的一个小小孩童,转眼就长得这么大了。
☆、第三十章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依着生物钟醒来的谢涤初感觉心情非常轻松,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困惑得到了师父的解答,虽然最后的结果仍然未知,但他觉得凡事在己,只要自己有信心,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封印的事情,谁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事先想好应对的办法。
所以这天谢涤初没有跟着谢清玄出门拜访故友,而是拉着卫邑上了街。不过在出门前,他先把昨晚谢清玄告诉他的事情讲了给卫邑听。
“昨晚我跟师父商讨了一下,觉得这个封印最大的可能,是封住我的能力的。也许我刚出生的时候,能力就很强,就像你一样。不过你的能力,最后会伤害的就是你自己,所以你潜意识里就会不使用它,以自保。我的能力,从我画符的效果来看,也许会伤人,所以才在我小时候,没有自控力的时候把我封印住。”谢涤初说道,然后看到卫邑点了下头,认同他的说法。
“不过万分之一啊,也许还有其他可能啊,比如说我性情大变,忘了你们什么的。”谢涤初看到卫邑又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他,恨恨的拍了一下卫邑,“你这是什么表情,要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忘了你,看你咋办。”说完,谢涤初就看到卫邑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然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我要是忘了你,你就想办法让我记起来啊。所以,我们今天去买个摄像机。我从今天开始自己给自己录影,要是真不好运,忘了你和师父的话,你就给影像我看啊。”谢涤初拍着卫邑的后背安慰道。
“那影像资料都要给我保存。”卫邑轻声要求到。
谢涤初:“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那我们现在就出门吧,早买早拍啊。”
“嗯。”卫邑松开紧抱的手,退开的时候偷偷的亲了下谢涤初的耳朵,可惜速度太快,谢涤初这个傻子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个亲吻,卫邑就站直了身体。
“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把你关起来,直到你想起我为止。”卫邑盯着谢涤初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谢涤初:“……”
接下来的日子,谢清玄出门访友的时候,谢涤初就跟着师父一起,认识了不少庄观的观主,就连白云观的观主,师傅也是认识的,还跑去跟人家说,要人家走后门给个道士证,引来了观主马道长的连连侧目,说你一个正一派的道士,跑来我们全真派要道士证,能不能靠谱一点?谢清玄也说得头头是道,谁让全国道教协会开在你们家里呢,在你这里拿道士证不是容易些吗?再说了,我小徒弟未来至少还要在京城读四年书呢,顺便在你这里挂个单,不是正好。马道长不理会谢清玄的胡搅蛮缠,挥挥手把他赶走了。
谢涤初跟在师父后面一直偷笑,以前见惯了师父在自己和师兄们面前慈祥又威严的样子,还有在善众面前道骨仙风的形象,没想到和道门同行老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这么个无赖,还蛮可爱的。谢清玄看着谢涤初轻松的笑颜,在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把汗,为了徒弟,自己也是豁出老脸彩衣娱亲了一把。
谢涤初跟着谢清玄见了不少老道士,也收到了不少见面礼,大部分都是平安符,有桃木刻的,也有白玉的,都是好东西,乐得谢涤初眉开眼笑的。
不过也有烦心的事情,就是最近,谢涤初总觉得自己不够睡,晚上总是和卫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早上自然醒的时间也越来越晚,白天和师父出去访友的时候,走着或者坐着车,都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谢清玄和卫邑都给谢涤初把过脉,从脉象上来看,谢涤初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卫邑还通过仲衡的关系,找了京城最好的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给谢涤初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表明,谢涤初的身体特别健康,连现代人常见的一些小毛病都没有。各种检查都找不出原因,但是谢涤初的嗜睡却一天一天越来越严重,现在谢涤初、谢清玄和卫邑,几乎已经不出门了,一天24个小时,谢涤初几乎有18个小时都在睡觉,清醒的那6个小时,还是谢清玄和卫邑特意把他叫醒,让他吃饭、喝水、上厕所。
结果到了22日清晨,谢涤初就怎么都叫不醒了,他就平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眉目舒展,但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卫邑请了谢清玄过来,两人分别把过脉之后,谢清玄对卫邑点点头,“应该是封印就要解开了。他现在就是在靠睡觉积聚最后的力量,等他再醒过来,可能就不是之前的谢涤初了。”
卫邑沉默的看着谢涤初,突然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上有什么在闪现,连忙凑上前去,他的动作引起了谢清玄的注意。谢清玄也认真的盯着谢涤初,突然“呀”的叫了一声,“这些符文,和当年涤初身上的符文长得很像。”
突然间,谢涤初开始轻微的挣扎起来,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像是想要把它们脱下来。卫邑轻轻阻止了谢涤初的动作,然后帮着谢涤初把他身上的衣物都脱了干净。这时,卫邑和谢清玄清楚的看到谢涤初的身上浮现出金色的符文,像一条锁链,在身上游走。
谢清玄突然反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跟卫邑说,“你在这里守住他,我去拿点东西。”
没到两分钟,谢清玄就回了来。他先反锁好房门,然后从他拿进来的包里,取出了一叠画好的符。也没叫卫邑帮忙,谢清玄自己拿着那叠符,也不拘什么方位,见空就贴,很快的,就把手上的一叠镇宅符、附身符、六甲符全都贴在了墙上、天花板上、地上。贴完之后,谢清玄又抽出了一把桃木剑,和卫邑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谢涤初的身边。
谢涤初一动不动,满身金符游走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必要的五谷轮回,卫邑就没有离开过谢涤初半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样子甚是吓人。谢清玄撑不住的时候还会出去找点吃的,或者就在谢涤初旁边小睡一下。
24日傍晚时分,一直未有动静的谢涤初突然抬了一下手。一直紧盯着他的卫邑马上就发现了,一下就贴近了谢涤初的身边。谢涤初身上的金符已经越来越不稳了,仔细的看去,可以见到符文表面有很多细细的裂纹,现在这些裂纹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谢涤初刚刚那次抬手,符文也突然扭曲了一瞬间,好像有个人抓住锁链往外扯。